只要一想到那人被北秋凌夺走,生死未卜,他就恨不得立刻打进嘉永关!
忽然,廖奇从怀中掏出两枚拳头大小的石头:“这是龙离公子,先前托我送给殿下的。”
帝华嵘一怔,毫不犹豫地噼手夺过那两枚石头。
石头上,各自刻着一首诗。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帝华嵘怔怔地念着最后两句,又那么一刹那,痛到极致竟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忍着心口的抽痛,看向另一颗石头。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帝华嵘只觉眼眶里饱胀着的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这是爱情诗,也是诀别诗。
就好似他的龙离已经料到会有此一别一般。
而这一别,或许便是永远。
帝华嵘紧紧捏着手心里的两枚石头,冷冷地说:“去请方先生来。”
“臣已经在帐外了。”帐外忽然传来方展之的声音。
“先生请进。”帝华嵘的声音冷静到不正常。
方展之掀开帐帘走了进来。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廖奇,不动声色地说:“殿下想要兵进嘉永关,我说的可对?”
帝华嵘默然。
先前他与方展之已经定计,可是现在,为了龙离,他要食言了。
“殿下。”方展之认真地看着帝华嵘,“江山与美人只能择其一时,你会选择哪一个?”
帝华嵘一愣。
但他并没有迟疑多久:“江山唾手可得,美人却只有一个。”
方展之露出笑容:“既如此,那么我们便打上嘉永关吧!”
“方先生不生气么?”帝华嵘疑惑。
“臣很庆幸有您这样的主公。”方展之轻笑一声,随即缓缓道:“更何况,心爱之人被敌人夺走,我军却在这时撤退,北秋凌那样聪慧之人,很容易起疑吧?”
帝华嵘这才露出笑容:“确实如此。”
说着,他低头看着手心里的两枚石头,指腹摩挲那粗糙的刻痕,没有了笑意。
离儿,等着我。
忽然,帝华嵘脸色一变:“廖奇,去将黄文远给我抽筋扒皮!还有,给我查!是谁助纣为虐!”
“诺!”廖奇领命。
“如何?”
“启禀殿下,病人已病入膏肓,最多只有三日寿命。”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龙离耳畔响起。
“啪!”
“你说什么?!”
咦?这声音是……
北秋凌?
“启禀殿下,此人应是误食了鱼腥草。”
“鱼腥草?”
“不错,鱼腥草毒性虽小,但因此人先前已重牵机之毒,所以两种毒性混合,导致牵机毒提前发作。”那苍老的声音缓缓解释道。顿了顿,对方又说:“此法在宫廷之中颇为常见,下此毒者应是宫廷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