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见此染上几分怒意,“李妈妈这是要带我的人去哪儿?”
李妈妈气势汹汹,“这些药渣是夫人常喝的药留下的,奴婢在何府这么多年,也略通些药理。这药渣子里皆是避子的东西,奴婢定要查查是谁有意加害夫人,不让夫人怀上何家的血脉!近几日官人不在,这丫鬟是替夫人煎药的人,奴婢只能斗胆将这丫鬟带下去审问一二。”
楚禾脸上的肌肉因怒火微微抽动,深吸一口气道:“此事官人是知道的,李妈妈也管得太宽了些。”
没想到李妈妈狠起来连自家少爷一起骂,“何家素来一脉单传,奴婢便是豁出这把老骨头也不会任由官人胡闹!”
楚禾失了理智脱口而出,“好没道理的事,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置喙主子的决定!”
李妈妈反倒缓和了语气,“奴婢的确只是下人。不过夫人可知光何家儿郎不纳妾这一点,已是多少女子求不来的?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话,官人得圣上器重,又生得一表人才,便是娶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也无不可。当初是夫人一路从菏州随官人到京城……”
李妈妈说到此处住了口。
楚禾却能想得到她未尽的话有多难听,约莫是骂她不知廉耻。
李妈妈将手里的药渣倒在地上,“可不是官人求着您的。”
第141章百口莫辩的苏棠
楚禾忍无可忍,彻底和李妈妈撕破脸,强行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带回去。
岂料小丫鬟也开口劝她,“夫人既知官人从前在宫中有位走得近的女子,那女子如今又还未成婚,您何不早早生下小少爷稳固地位?”
楚禾睨小丫鬟一眼,“你是要我一辈子靠着孩子过活?难道有孩子就定然不会被厌弃吗?深宅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整日围着丈夫孩子转,等哪天孩子离开就什么不剩了。女子亦要靠自己获得尊重,懂吗?”
小丫鬟吞吞吐吐道:“可您得罪李妈妈……”
楚禾自信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绝不可能连个乳母都不如。
于是等何长意回府便主动将此事告诉了他。
“我虽是浮萍孤女,却并非随波逐流之辈。若是官人反悔答应我的事,官人要纳妾,要休妻,我绝不纠缠。”
何长意只得找来李妈妈解释,“夫人并非不想生孩子,只是现在皇后娘娘看中她,咱们商量着再推迟两年罢了。夫人在皇后面前得脸对我也有益处,妈妈不必将夫人逼得太紧。”
他倒不在乎自己的妻子能否在官场上助他,后一句是专门说出来安抚李妈妈的。
“荒谬!”李妈妈没给何长意面子,“官人是从医的,难道不知避子药伤身的道理?长此以往伤了根本如何是好?难道官人还要纳妾不成?届时以夫人的性子怕是得把何府的房瓦掀了。”
谈起这档子事何长意面露赧色,“只偶尔用一次罢了,再说都是温和的方子,不打紧。”
“是奴婢多管闲事了。奴婢照顾少爷二十多年,从未向少爷求过金银之物,只盼着少爷娶妻生子,一生顺遂,更重要的是何家的医术能后继有人。”李妈妈声音哽咽,“如今,少爷嫌奴婢多事,奴婢今日便收拾东西去庄子上住。”
“我并无此意。妈妈比我娘陪我的时间还长,我哪会嫌妈妈。”
李妈妈却格外坚决,当真连夜坐上马车离府。
闹成这样何长意也没兴致跟楚禾同眠,在书房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赶回皇宫。
没曾想宫里的主子也没放过他。
苏棠难得记性好了一次,“本宫记得何太医不是每月末的最后三日休沐吗?今天好像是……二十八吧?怎么是何太医来给本宫来请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