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启程,与那位四殿下平日关系看起来还不错的六殿下都只是差了个人来送行,那之后肯定就更不会有其他人来了,小将便调转马头,将视线投向前方,他们即将出发的道路上。
白色的鸟在空中盘旋飞行,马车外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抱胸持剑的黑衣少年,少年站在偃奴对面,看着孤寂的城门,道:“嘿,马上就要走了,我本以为至少能见着一位姑娘呢,看来是不成了。”
“我本来还想至少能见着前段日子经常来宫里找殿下的那位朱家小姑娘呢……”
黑衣少年说着,笑了笑:“看来……这位小姐今日……怕是睡过头了吧。”
下巴杨高,少年问偃奴道:“偃奴,你觉得呢?”
偃奴看向少年,正要表达什么,车帘却突然从里往外被人缓慢掀开,露出一张人脸。
李原惊诧道:“殿下?”
刘肆灵并未将视线投向他,而只是一手挡开帘子,径直往城楼方向看去,瞳中倒映出了整个城楼的模样,似将城楼背后的京城也一并刻入了眼中。
李原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话惊动了车内人,他便也看向城楼方向道:“殿下,你莫不是在看什么人?”
刘肆灵瞥他一眼,静坐厢内,唇角缓缓凝出抹笑,未置可否,半晌将车帘放下,温声道:“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李原应诺一声,又站到了偃奴对面,偃奴看眼李原,视线缓慢下移,落到了他颈骨上一点鲜明的紫红色印记上,虽戴着面具,但李原就是能体会到偃奴毫不掩饰的厌恶。
果不其然就见偃奴移开了视线,朝他比划了两下,示范性的提了提自己衣领。
李原一瞬就明白偃奴是什么意思,他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摸,小声道:“不小心又弄上了,不过没关系,无伤大雅……”
“偃奴你也别太在意了啊。”
换来偃奴愈加厌恶的眼神,之后干脆不再看他一眼。
李原望了望天,表示无奈,无趣的在车厢外走了几步,一众将士突然见他没了身影,领队小将心头惊诧一瞬,很快便平复下来,只因他的顶头上司曾事先给他打过招呼,让他见到那位四殿下身边若是有一位神出鬼没的人时不必惊异。
看来即使再不受宠的皇子,身边也是有暗卫的。
而且还是功夫很高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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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莘没去送得行,在院子里关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屋里颓丧一日,她才想起那日她的银鸡惹事,会不会是有其他什么猫腻?
于是朱宝莘便以小银这几日食欲不振,怕再这样下去一命呜呼了,央着张管事去给她请了个兽医来,兽医师傅给小银瞧了,也没瞧出个什么异常。
因朱橝那日让她以后不得再与鸡畜玩闹,宝莘不敢在小银鸡舍旁久待,她回到院中后,坐在院里一角的石桌前,晃荡着双腿,两手托着下巴思衬,难道是她想多了?
小银那日真就是意外自己跑了出来,之后又碰巧跑到了娘亲当年住过的“竹后院”背后,之后被胡二追,才酿出了祸案?
她当日出门的目的,只要消息灵通点,稍聪明点的人都能猜到她实际是想去干什么,若是有人蓄意为之,更多的应该是想阻扰她达成目的,那这府里,有谁会这么无聊,阻止她去见刘四哥哥?
想来想去,好像也没合适的嫌疑人选。
刘四哥哥不受宠,她与他亲近,不会威胁到任何人。
所以,宝莘便只能将此种猜忌抛诸了脑后。
既然刘四哥哥已经离开了,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只能想法子,好好同人保持联系了。
宝莘便尝试给人写信。
但就是打听地点这事,都废了她不少心思,在姨母的帮助下,才终于知道信该往哪里送了。
宝莘着手准备写第一封信,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她直接倒在了第一步,因为她的字,实在是——太丑了!
所以朱宝莘第一步还是决定,先练几个月字,再说。
在她准备练字之前,朱骁也要动身离开了。
此次纪山书院给他们这群学子放了长假,这次再回去,未完成学业及游学之前,很难有机会再回家了,要一直到七年后完全从纪山书院肄业,才能风风光光,学成回府了。
时间倒是跟刘四哥哥去隋国当质子的时间差不多。
朱骁在府中一直都对她十分冷漠,宝莘也尽量少凑到他跟前去,但宝莘这段时间却常常在府中见到沈洺,沈洺是个俊俏的好少年,对她也十分的亲切和善,宝莘一来喜欢逗他,二来,她也略略算是沈家公子的颜值小粉丝。
更主要是人家不仅长得好,还有一身的书卷气,还腼腆又害羞,实在是瞧着就令人喜欢。
于是本来在朱骁离开时,她是不想去送人的,但想着沈洺哥哥也会一同离开,宝莘便在城门外,随同朱橝与朱宝柠,一同送了朱骁,然后跟沈洺也道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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