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上花会结束,朱宝莘便没再见着刘肆灵,他似乎很快就离开了。
也不知有什么要紧事。
接着,那位县主也离去,只是离开前,朱宝莘与她在殿区一园中相遇,那县主以一种莫名的目光打量她,令她有些不适。
景致已看够,朱宝莘偶尔会下山去闲逛。
城里,她接连遇见了几人,其中,有人令她惊喜,而有的人……却就令她有些无言了。
最先遇着的,是祁祥。
也许不能说遇,因他可能是故意来见她的。
祁祥知晓她又回了江南,近两年他最常待的地方是此处,回来后,自会找机会见她一面。
朱宝莘也是在此处才知晓了一些祁祥的身世。
才明了他为何总会时常带伤。
祁祥是个孤儿,有个授他武艺的师傅,不过那师傅是个做“危险”营生的人,在江湖受雇组织里颇有名气。
他十岁便跟着师傅走南闯北,接一些隐秘任务。
所以才会戴着面具。
朱宝莘发现他其实武艺很高,只是之前在“娉婷”戏院被追捕时,刚巧受了伤,所以才会需她相助。
他的师傅似乎告诉他,在他死前,他一直都得如此侍奉他。
朱宝莘觉得,这人应该有点傻。
就好比现下,他似还觉得应该要还她。
所以才会来找她。
朱宝莘便随他去了。
第二个遇着的人,是沈洺,朱宝莘如何也想不到,会遇见他。
不过连带的,沈芝也在。
沈洺此次是为公事,他入翰林院后不久,便去了刑部,任主事。
此次是为某个案件而来,沈芝美名其曰相助,实则是来凑热闹的。
朱宝莘以为只遇见了两人,不知远处,却有人不时在看着她。
江南一条不太繁华的街边,临河一侧,有个卖书的小摊贩,兼具卖些其他稀奇古怪的玩意。
朱宝莘最近时常到这去,若是遇见有意思的,便会在岸边小坐一会儿。
河对面是连幢楼宇,零星开着几间店铺。
稍显冷清。
与书摊斜相对的一撞楼上,支摘窗微打开,一人立在窗前,他面容俊雅,表情温润,唇边似带着亲善的笑意。
他一直看着河边,坐在粗重石栏上,捧着本书的少女。
盯着少女看了许久。
男子左手上,缠了串几乎已被抚摸的起了包浆的佛珠。
在屋内另一角,纯白帷幔遮掩,帷幔脚边,缓缓有暗红的液体淌出,随微风轻晃的帷幔也被染上了刺眼的鲜红。
屋内似有轻微木质椅脚摩擦地面的“撕拉”声,窗前男子只淡淡瞥去一眼,那发出声音的地方便似有所感,突然就止住了所有声音,就好似面前乍然遇见了某种极为恐怖的东西一般。
只余不敢有任何痕迹的颤栗。
男子抚着佛珠,道了句:“无趣。”
一旁站着的杨志,心头微颤。
刘继文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想点法子了。”
杨志垂着头不敢应,只视线也往河边看去,他知,殿下这是——耐心可能已经耗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