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总领察吉领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小官上来,那位小官俯首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察吉磕了几个响头“微臣察吉携内管领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嘉嫔娘娘和玫贵人请安。”
“说说吧,察吉,怎么回事?”琅华知道这个察吉,一向做事滴水不漏。
“皇后娘娘,还是让这内管领回话吧。”
“罪臣叩见皇后娘娘,罪臣罪该万死。罪臣在内务府掌管娘娘们册封的吉服吉冠已经十年了,因着皇上登基后,与先帝在时的规制不同,先帝崇尚节俭,命妃位以下的吉冠都以四颗东珠装饰,但皇上登基以来,国力强盛,纯嫔娘娘当日封嫔时,又有了阿哥,是以内务府商定,重新拟了嫔位仪制,呈给太后和皇上皇后娘娘看了。”
这位小官多年来勤勤恳恳,每次改了仪制,必定把和上次的不同用笔细细描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行差踏错。
“这不错,本宫记得是改了仪制,那为何嘉嫔的吉冠还是四颗啊。”琅华见这人将来龙去脉说的清楚,不像是那粗心之人,于是耐心盘问。
“娘娘,臣罪该万死,微臣身患重病,近日来做事懈怠,但册封礼近在眉睫,臣撑着身子操办,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用了先帝时的规制,是臣的失职,臣甘愿受罚。”内总领重重磕了几个头“但臣求皇后娘娘,能不能罪不及家人。”
琅华看着座下的两人,这个内总领确实是个负责的,勤勤恳恳十余年,但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她不能包庇。
琅华派人回禀了皇上,皇上下令内总领革职查办,内务府总管停俸一年,各打二十大板。
嘉嫔终于感到出了气,领着丽心回了启祥宫。
琅华心内总感觉不舒服,那位内总领大人重病缠身,一顿板子打下去哪里还有活头。
于是命长春宫总领太监赵一泰到他府上送了些银子给他。
等赵一泰回话时,却带来一个噩耗。
那位被革了职的内总领大人,回到家便一命呜呼了,因他做官清廉,家里没有什么家底,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赵一泰送去的银子刚好够治丧。
孤儿寡母,好不可怜,况且他家十二岁的长女刚过了包衣的小选,按例要进宫当差。
琅华听到这个消息,手微微一顿“他家那位女儿叫什么,进了宫有机会也可以照拂一二。”
“那位大人姓魏,他家的千金好像叫魏嬿婉。”
琅华回过头来,心内早已泛起惊天骇浪“魏嬿婉?竟然是她么。”
那个前世因为她和青樱赌气,在启祥宫被折磨了五年的宫女,那个以包衣的出身,一步一步爬到后宫最高位置的令皇贵妃,那个最后帮璟瑟扳倒如懿,却死在最美好年华的女人。
前世她不知道魏嬿婉的阿玛因何事获罪,今世确实亲身经历了,竟然也和嘉嫔有关,罢了,前世债,今世偿,起码不能再让嬿婉进启祥宫受罪了。
琅华记得,前世她死后,嬿婉还让婉茵整理了弘历对她的悼亡之作,即使嬿婉有自已的目的,但这也是实打实地对她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