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推开房门,一个身着上好绸缎的中年夫人紧跟在后走进里屋。
云歌瞅了一眼后,嘴角翘起三分微笑,“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荣国夫人,这样才符合您的身份。”
宫萍一屁股坐在了云歌的对面,拿起上好的碧螺春就有如牛饮一样灌进嘴里。
如今的她洗好澡换好衣服,又让青黛把一头糟发梳理整齐,化了妆容,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嚣张跋扈的荣国夫人。
“说吧,你要宫冷昕那个女人的什么秘密?我全部奉陪。”宫萍毫不忌讳地提起了当今太后的名讳,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姐妹情深,却能在朝夕之间反目成仇。很多时候,都是最亲的人捅刀子最深。
“你看这张名单上有没有疏漏,”云歌把苏鸠人写下的那张文书放在桌面。
宫萍凝目看了过去,半晌,她抬起头说:“就靠这个名单?”
云歌意味深长地笑了,“当然,还有您啊。”
“你要我面圣,指证太后赤手遮天,权倾朝野?”宫萍嗤笑一声,眼里尽是不屑和轻蔑。
“云歌啊,我还以为你是有多么厉害的计谋,没想到是这种小孩子一般的伎俩!”
小武当即就要冲上前,云歌伸手拦住他,她眯起眼睛,清澈的瞳孔就像是两面镜子。
“是不是小孩子玩泥沙到时候自会见分晓,你只用告诉我,这份名单全,还是不全?”
宫萍点点头,“这么多年来,她已经把礼部、吏部、刑部的尚书和当中侍郎,都尽数用各种手段笼络好。”
“所以说,如今半个朝廷都是她的。”
云歌收起文书,和宫萍四目相对,“我现在把话说清楚,你如果在面圣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体内的迷魂散自会焚烧你的内脏。”
宫萍脸色一沉,细长的柳叶眉紧紧皱起,“也对,我现在也只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你们宰割。”
云歌十指交叉,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肥胖女子,那平静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一切,让人没来由地感到心寒。
“你对于太后来说,不过是一个要除之为后快的累赘,你就算对她投诚,她的心里,根本从来没有你。”
说到这,云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她在那时如果真的想要保你,又怎么可能那么久也没有派人找你?”
宫萍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一时语塞说不出半句话来。
没想到自己心里存着的最后那点妄想也被她点破了。
宫萍的确想着在皇上面前揭露云歌,然后投诚太后。
但是事实往往就是这么冷漠。
在你落难的时候她没有对你伸出援手,而是除之而后快,又怎么可能再次让你回到她的身边?
庆禧宫。
徐嬷嬷搀扶着满头珠翠的太后慢慢踏出了宫门。
如今正值初春,一棵棵大红的桃花在宫门前灿烂盛放,放眼看过去就像
是一团红艳艳的晚霞,美不胜收。
“阿萍还在的时候,她最喜欢陪我看这里的桃花了。”
太后仰视着眼前的一树旖旎,语气里充满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