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金元国就只能退,在退的同时,剑已出手,在身后布下重重气锋,利比锋刃,企图封锁住对方迫来的剑势。
但李从文绝不会浪费这轻易得来的先机,暴喝一声,他的剑在空中微颤,突然爆裂出无数朵如花般的气旋,强行挤入。
“叮……”双剑在间不容缓之际一触即分,激起一溜让人心悸的火星。
金元国虽然阻缓了李从文若行云流水般的攻势,但他的心里已惊骇不已,因为就在剑锋相交的一刻,他的手臂陡然一震,似有一道奇寒无比的阴气侵入,令他的气血为之一窒。
这只能说明,李从文的内力之强已在金元国之上,两人全力一击间,李从文的内力竟然能随剑身侵入到金元国体内,已说明了问题。
金元国已然心惊,却惊而不乱,剑势再起,犹如惊涛骇浪,以狂猛之势向李从文狂泻而去。
“叮……”剑影交织下,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李从文的剑锋陡然一跳,在空中化作一片天际下的流云,竟然透出了一股闲散的意境。
看似闲散,却有杀气,金元国只觉手心的劲力冲泻而出,就在双剑一触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为李从文牵引而吸。
这一逼一吸,完全不能让金元国控制,此刻他内心的惊惧,的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金元国无奈之下,只有再退。
但这一次退却是有预谋的退,面对李从文如此凌厉的剑势以及古怪的内力,金元国已经认识到如果自己一味防御,只能是坐以待毙,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所以他退得很快,纵出七尺之后,蓦然回剑一旋,整个身体几乎平贴在地面,躲过了李从文的一剑之后,调转剑锋,直迎李从文的胸口。
他的整个动作不仅突然,而且难度极大,借回旋之力,手中的长剑幻生万千剑影,如一张大网扑天盖地向李从文袭去。
李从文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惊奇,但他的心神却静若止水。经过了这数月以来的风风雨雨,又兼之身体机能与玄阴真气逐渐融合,浑成一体,他对武道的理解也愈深刻,逐渐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悟性与风格。
若非如此,他绝对躲不过金元国这竭尽全力的一击,因为任谁的眼睛再快,也快不过金元国的这一剑,而李从文已不用眼睛来观察对手,所以当金元国的剑出,他已用自己的感官的灵觉捕捉到了这一剑的杀气。
这听上去似乎玄之又玄,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这并非是不可企及的。当李从文将自己置身一个临战的状态下时,他也同时开放了他身体内的每一个感官,让它们在同一时间内去捕捉体外不同环境的变化,以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作出最正确的判断。
所以当金元国自认为这一剑已是必杀之招,没有人可以化解时,他却不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早在李从文的掌握之下。李从文之所以没有立刻作出反应,只是故意为之,他其实是在等金元国的内力将尽未尽、无法续接的那一刻的到来。
李从文在等,全神贯注地等,金元国这一剑行在空中的每一段过程,都定格般地清晰再现,从他的思维中毫无遗漏地尽数展示。
当那一刻在瞬间出现的时候,李从文的剑有如电芒降,在对方的剑锋几乎刺入自己肌肤的刹那,划出一道美丽自然的弧线,巧妙地点击在金元国的剑身之上。
“嗤……”金元国只感到有一道寒气沿剑身而来,以最快的度侵入自己手臂上的经脉,他便如置身于一个千年的冰窖之中,那彻骨的冰寒几乎麻木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在这刻不容缓之际,任何犹豫都是遭受致命一击的理由,所以金元国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张开了口。
他在这个时候张口,是想求饶,还是想惨叫?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就连李从文也觉得有些诧异,这举动完全不合金元国的性格与身分,所以李从文没有大意。
“扑……扑……”果不其然,从金元国的口中突然爆出了两点寒芒,以精准的角度迫至李从文的咽喉。
两点寒芒,两枚金牙,在绝境之中,金元国竟然运气迫出了自己门牙之上的两颗大金牙,当作暗器激射出来。
这两枚金牙虽不是暗器,但在这么短的距离**出,远比暗器更有威胁性,纵算李从文已有心理上的准备,也忙了个手乱脚急,方才化去了这两枚金牙的凌厉一击。
金元国以两枚金牙的代价,终于挽回了失去的先机。当两人再次凝神相对时,无不为对方展示的精妙剑法与应变手段而叹服不已。
陡然
一缕类似虫吟蝉唱的异声蓦然响起,初时听来细不可闻,仿在遥不可及的天际,刹那间已响彻了整个空间,震人耳鼓,嗡嗡作响,盖过了这方圆百丈之内的任何声音。
一时间天地中只存这种尖锐如利刃割帛般的声音,引得项羽与刘邦同时一怔,凝神以对。
他们知道,这是决战双方就要出手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