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一笑,道:“这就对了。”
她努力坐正身子。
孙少龙的马突然从后面猛地冲了过来,将他们骑的马撞到了一边。她的身子一晃,几乎跌下马去。幸亏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紧紧搂住,才不至摔下马去。突然,她的袖中一把匕首掉了出来。
他立即下马捡了起来,又翻身上了马,问她:“你一直就是用这把匕首在威胁着姜青云那厮,所以才不至于被他侮辱吗?”
刚才猛然撞进他的怀中,她的心里好慌,脸涨得有些红。可是好享受这种靠在他怀里的感觉啊!真是扫兴,就在这个时候,那没用的匕首却掉了出来。他再上马,却不再搂她了。
她心里失望着,嘴里轻轻回答着他的问话:“我藏这个匕首的时候是这样想的。但后来,他一直并没有对我用强,所以它一直藏在我的衣袖中没有用到。”
他“哦”了一声,道:“想不到那厮也有讲风度的时候。”
她轻轻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要是被他侮辱的话,我是不会活下去的!”
他轻轻笑道:“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吧?”
她扭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道:“我真是这么想的!一个女子,要是被玷污了,怎么对得起爱的人呢?”他们的脸相距不过一寸,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面对这样的美人,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嘴里挣扎出一句戏谑的话:“难道小姐心中有爱的人了吗?”
她的脸却突然一红,扭了回去,不发一言。
他有些讪讪,发觉了自己的失言。
过了好久,只听她轻叹一声,幽幽道:“只可惜,他却不知道。”
听到她如此说,他的胆子又大了起来,顺口说:“是哪个迟钝的家伙,面对小姐的满腔柔情却毫无知觉呢?”
见他如此混沌,她觉得十分沮丧,心中一酸,头垂了下去。嘴里喃喃道:“唉,反正你是不知道的。”
向天啸听了,微微有些发怔。
回到府中,胡锦堂嘴里安慰着女儿说“没事没事”让她回到小楼休息去了。
那天陪同一起去的小云和另一个丫环已经遇害,府中知道胡钰玉小姐被劫的人除了胡锦堂夫妇及孙少龙和高歌二人以外,还有一个叫丽儿的丫环见小姐几日不回,恐怕会乱猜。
因为那天,胡夫人回来时,路上一边跑着一边已想得十分周全,她明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万一女儿还能有命回来,名声便很重要。
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进了府。见了丈夫之后才告诉他事情的原委。这胡锦堂也是一个心计颇深的人。他叫来了性情寡淡的孙少龙,他知道此人武功高强,且平时沉默少言,除了对钱感兴趣外,对其它事情一向不爱作任何评论。叫他去救女儿,比较可靠。对于高歌,他其实一直怀着戒心。他知道此人表面上胸无大志,胸无城府,其实最让人看不透,尤其是他具有那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所以胡锦堂一直不让他涉及自己的核心机密。但,既然孙少龙提议要和他同往,他便默许了。
早在胡小姐回府之前,胡锦堂已派人将丽儿秘密处理了。
孙少龙他是放心的,只这高歌他还吃不透。不过,量他也决不会为了图嘴上的一时痛快去向人说起这件事。关键是他那一身高强的武功,将来恐怕有什么用处,目前还不舍得将这样的一个人放弃不用。
胡钰玉小姐在母亲和一个陌生的丫环的陪伴下回到了楼中。进楼时,习惯性地叫:“丽儿!”可是叫了半天却无人应答。她心下奇怪,便回头问母亲是怎么回事。
那胡夫人笑了笑道:“我们已将她辞了。”
胡钰玉诧异道:“为什么?她一向表现很好啊!”
胡夫人尴尬地笑了一下,道:“她趁你不在这几天,偷了你的一个手镯,所以便将她辞了。”
胡钰玉不相信地叫起来:“不会的!她跟我了这么多年,她不是这种人!您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胡夫人见瞒不过,支开身边的丫环,小声道:“我们恐她猜到你被人掳走这件事,所以辞了她。”
胡小姐狐疑地仔细研究着母亲的表情。其实以她的聪明,她听出了母亲话中的破绽:如果是担心她乱猜,那么仅仅是辞了她这么简单吗?
她突然问道:“娘,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将她怎么了?”
胡夫人见了女儿的样子,有些心虚,支吾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母亲仓皇离去的身影,胡钰玉的心里充满了担忧和伤感:既然他们会因为担心丽儿会乱猜而辞掉她,那么向天啸亲自去救过自己,又会被怎样呢?
想到这里,她坐不住了,她匆匆走到那院门前的一个墙角边,悄悄等着向天啸。
大概一个时辰后,只见向天啸从前院来了。她急忙迎上去,拉住他的衣袖,将他拖到一边,无限担忧地说:“你快逃吧,我父亲,可能,会对你不利!”她艰难地吐出这一句。
他听了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犹豫着道:“因为,因为,你救了我啊。他们不希望我被劫的事情被传出去,所以……”
向天啸笑笑道:“那我不说不就行了吗?他们干什么要担心我呢?怀疑谁也不用怀疑我啊!我怎么会做对你胡小姐不利的事呢?”
看他那副油嘴滑舌的样子,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忧。
他看着她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心里有一些感动。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但是,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