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管家知道,外面有下人在,所以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跟安应淮说这事。
想了想,他也只好先把现银一千两数出来,又拿了两千两银子的银票,亲自端着去了前厅。
想来是安景川也听说了,这会披着外衣也坐在这里。
在外人面前,是万万不能露怯的,这个道理,苏管家很明白。
他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跟安应淮请罪:“老爷莫怪,奴才在库房里找了许久,恰好这两日去置办周济灾民所需的东西,因而现银所剩不多了!”
安应淮笑得就像是一个土大款:“那就拿银票出来!”
饶是为了主人家的颜面,苏管家也险些没有绷住。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硬着头皮,随便找个借口混过去:“奴才找了,还有两千两银票,剩下的票面大,一时也兑不出来,若是不着急的话,还是等过两日,奴才忙完了,再去兑些现银回来吧!”
他话不说死,那银子兑出来以后,给不给这些侍卫,那是一句话也不说。
看安应淮还有点不乐意,苏管家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放在安景川身上。
只希望这个更沉稳些的公子,能帮着拦一把。
谁知道安景川那样子,比安应淮还要阔气:“那你明日就去兑,兑了就给,莫耽误了正事!”
苏管家脸上一僵,只能低头应下。
无奈自己是签了身契的,世世代代只能在这苏家。
不然的话,他何苦在这里,守着安家这样的家业虚度光阴?
不是他自夸,以他多年放在外面掌管庄子的真才实学,但凡是给他稍微正经些的家业管着,定能大展拳脚!
要知道,他自打长成,被放在外面掌管庄子以后,就是安家所有产业里,收益最高的一个!
而他,也是真真正正做到了物尽其用,治下有方!
本来被调回来当管家,他还挺高兴,觉得学有所成,终将能有出力的时候。
可谁知道,一回来就是这么个烂摊子!
他的身契,乃至于全家的身契,都在安家。
除非主家愿意放人,除非到死也离不开。
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且不说什么和主人家同生共死,一家老小恐怕都要折在里头!
尤其是,他家里那婆娘身子骨不好,若没钱买药,恐怕……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他家世世代代为了安家当牛做马,祖上那点主仆情谊,早就已经耗尽了!
也不能怪他现在想着要另谋出路。
苏管家心里千回百转,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给了银子和银票,把那些守卫们好生送了出去。
再回来,赶走了多余的下人,才把库房的情况,再一次和安应淮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