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精致但面上已经蒙了一层灰。负责清理杂物的那个人本想打开来看看,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太合适,他本想把这个交给段凌,却发现段少爷已经走了。那人撇撇嘴,只好把盒子扔进了杂物堆,最后,被车子运走了。
那天段凌提前离开了,钱是季霆先帮他代付了。结束之后,负责人无意中玩笑似的说起,“果然是有钱人家啊,清东西连戒指都扔了。”
旁边的小弟就笑了起来,“怕是因为戒指戴了太多年,旧了,所以就丢了换新的呗。”
“但我看那盒子都没有拆封呢,而且这玩意儿不能轻易扔掉吧。”
季霆在旁边听到他们说话,就问了一句,“有戒指吗?”
那人回答:“是个红色的小盒子,但看着特别精致,我觉得明显就是装戒指的,我当时想问问段少爷来着,但他没在,而且他之前又说所有的东西都不要。”
季霆叹了口气,“他就是这种性格,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他把装着钱的信封递过去,“这是你们的酬劳。”
那人笑着接下了。
把关于对方的所有的一切都从生活中彻底抹去,无非就像生生撕裂了身体的血肉一样,痛过了就好了。那时,段凌就是这么想的。他开始忙于事业,并且在夜晚放纵自己,不醉不归,昼夜颠倒。从那之后,段凌身边的人总是换个不停,带出场的都是俊男美女,但其实段凌没有和他们有过深入的交往,也从来不过夜。
段少爷在人面前总是意气风发的。
其实他心里缺了一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试图用忙碌和纵情声色来填补那个空缺,却发现永远填不满。
或许,他再也完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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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已经重生了,回到了纸醉金迷的二十岁。也就是他们分开的两年后。
回忆太真实,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下惶恐。
上辈子的自己总是被不安、害怕、阴郁、孤僻笼罩着。当初的他就是这么敏感又扭曲,对方爱他如此深切,他却还是惶惶不安。那样深切的爱情都没能改变他,所以最终只能失去它。
不,其实并没有失去。
上辈子到死,他都是爱自己的。
段凌想着想着,忽然感觉眼睛很酸,他抬手一揉,指尖却碰到了温热的湿润。
☆、第十四章 :味道
段凌的睡眠质量不太好,中间总是会醒几次,昨晚又睡得晚,导致第二天起床很迟,醒过来的时候都上午九点多了。
下楼了后,佣人主动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段凌让她泡了磨了杯浓咖啡。老爷子和哥哥已经都出去了,家里剩他一个人。
经过所谓“家宴”那一晚,段凌就开始意识到自己上辈子错过多少事情了。比如就在那晚,他原本是在夜店里醉着酒度过的,但是重生后,意识恢复之后,他就从那灯红酒绿的地方解脱出来了,后来他才知道祁夫人都来自己家了。段凌想,是不是上辈子祁景锐就来找过自己,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于是只能在街口等着守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里面是否有自己的身影。
所以段凌走了一段后,祁景锐就刚好出现在十字路口,然后还把自己带回来了。
段凌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心想好歹也算是赶上第一班车了,再也不至于赶不上对方的步伐了。
这时,手机又收到信息,秘书把今日行程发过来了。段凌一看,十点半有个会。他匆匆地把咖啡喝完就准备出门了。段凌离开之前,管家跟他说外面有客人来,还是来找段少爷的。段凌的动作的停了停,还未转身就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段少爷,昨晚您的外套和手机,今天我专程给您送过来了。”
这声音段凌有点熟悉,他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年轻的带着微笑的面孔。
怎么会是他?段凌立刻记起来了。
“昨晚您走得太急了,我拉都拉不住,于是这两样就都落下了。”对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都递过来了。
段凌接了过来,却连谢谢都忘了说。
对方也不介意这些细节,脸上还是笑着,“我看段少爷的样子是要出门吧?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听到这话后,段凌就点点头。
那人对他笑了笑鞠了一个躬,还暗示性十足地眨了眨眼睛。段凌没理,然后对方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段凌出门坐上车,司机把他送到公司,段凌一路上都在想着刚刚那个人。
章楚郁。一周前在酒吧认识的兼职侍应生,很会跳舞,于是段凌的目光就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而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眉眼间和祁景锐有那么几分小小的相似。那时候段凌还自欺欺人地没有意识到,现在才恍然发觉,他自己是下意识地找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