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揽过美人细腰,嗅着她身上的娇香,带了汁水的橘子瓣儿轻压在女郎双唇之上。
柳玄霜回味着,“啧啧”了两声。
“不过我近日着实被一个美人给勾了魂儿。只是那女子先前是名门望族家的小姐,心性极傲。我打算先磨一磨她的性子。不过女人嘛,太听话了也不好,没意思。”
“惊游,你当真不感兴趣么?我跟你讲,那小美人的模样、身段,当真是尤物啊,世间尤物……”
沈惊游无视他的话,面色未动,眸光清平落于账本之上。半晌,手指缓缓翻动一页。
浓云如墨。
侧门外,兰芙蕖跪了一个时辰有余。
眼看着又一场大雪要落下来,有奴仆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同她低声道:
“姑娘,你莫要再跪了。柳大人与奴才们吩咐过了,今夜不能放你进去。你就算是再跪上一整夜,也进不去柳府的。”
“今夜上头来了位大人,我家主子要忙着接待这位大人,姑娘,你还是回去罢。”
“……”
冰涔涔的雪水透过布料,往兰芙蕖的膝盖深处渗去。她站起来时,眼前晃了一晃儿。
“小心。”
二姐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搀扶住。
“你先到床上坐着,我去给你打盆热水,用湿毛巾敷一下膝盖。你在雪地里跪了这么些久,膝盖都要冻坏了。用热的敷一敷,活一活血气。”
雪地里冻了这么一遭,少女唇上也无半分血色。
她将鞋袜脱了,坐在床上。一张小脸被冻得生红,膝盖处更是紫中带青。
二姐见了,攥着毛巾,险些落下泪。
见状,兰芙蕖还要安慰她:
“二姐,不要紧的。我跪多了,膝盖结实,坏不了。”
她小时候也经常罚跪。
爹爹致仕后,在江南开了一家学堂。而沈惊游,是学堂里最让爹爹头疼的学生。
用阿爹的话评价他,此人不思进取,冥顽不灵。仗着有几分家业,竟连书都不愿意念了,将来定然成不了什么大器。
爹娘不准她与那沈家的混世魔王来往。
沈老爷也责骂沈惊游,说,不许带坏兰家的小姑娘。
兰芙蕖一直不明白,明明是沈惊游纠缠着她不放,爹爹罚的却是她。
对方一来找她,她就要被罚跪。
寒冬腊月,她跪在房门外,身子瑟缩不止。跪够了半个时辰,又在转角遇见那个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的少年郎君。
他锦衣玉带,腰际系着祖传的玉佩,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手里拎了只兔子。
不等她躲,那人已看到她,阔步朝这边走来。
“小芙蕖。”
沈惊游拎着兔耳朵,想把兔子扔到她怀里,却看见她的一双眼比兔子还要红。
她长得很乖,性子也软,像白乎
乎的糯米,眼眶与脸颊处却是红通通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比较邪恶的想法。
沈惊游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
他弯下身子,歪着脑袋看着她,仔细端详片刻。兰芙蕖止住了抽噎,有些疑惑地望向身前之人。
对方若有所思,缓声道:
“兰芙蕖,其实你哭起来,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