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祝生轻轻的“嘘”了一声,“八点啦。”
&esp;&esp;钟塔的钟声在时针指向罗马数字“8”的一刻准时响起,一下又一下,沉闷至极。喧闹而嘈杂的声响在此时涌入校园,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与嬉笑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鲜活与生机在顷刻间席卷而来。
&esp;&esp;祝生抬眸望向门外,莹润的水光在眼底荡开,他慢慢抿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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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早呀。”最先推开门的是佘已。穿着短裙的少女取下斜跨在肩上的包包,愉快地给祝生打了一个招呼,她套在白衬衫外面的校服几乎将短裙完全遮住,只留下了一双光溜溜的腿,“生生,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快要把我们吓死了——诶,有人给你送玫瑰?”
&esp;&esp;佘已才看见放在祝生座位上的一束玫瑰,她忙不迭地凑过来抽出一枝,然后笑嘻嘻地说:“真不愧是我们的校花,每天都有人花式表白。”
&esp;&esp;祝生却拧起了眉尖,“这几天我一直收到这样的玫瑰。”
&esp;&esp;“但是前几天你都在医院……那里也有人给你送玫瑰?”佘已摆弄着手上的黑玫瑰,抬起了头,结果一不留神就因为祝生的脸晃了一下神。
&esp;&esp;祝生的美,是无一丝瑕疵的美。他似是被造物主偏宠,细细雕琢过的眉眼极为精致,本就令人挪不开眼,而那过于白皙的肤色与偏淡的唇色既让他多出了几分病态,也多出了几分少年独有的脆弱感,他就宛如一盏单薄的美人灯,若不拢入怀,只肖风一吹——
&esp;&esp;便碎了。
&esp;&esp;佘已嘟哝道:“要是我追你,就算你下地狱,我也偏要一起追过去。”
&esp;&esp;祝生没有说话,只是弯着眼睛笑。
&esp;&esp;这个时候陆陆续续有人走进教室,而放在祝生课桌上的玫瑰又太打眼,几乎没有人能够对此视而不见。班上的人跟着佘已起哄,把祝生叫做“校花”,坐在祝生前后桌的两个人更是开始一唱一和地耍宝:“恭喜校花解锁新成就——直男扳手。”
&esp;&esp;“这已经是校花为我们掰弯的
&esp;&esp;滑动着手机屏幕的手顿了一下,谢清让本人却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佘已,只是自顾自地按熄了手机屏幕。佘已见状眼巴巴地凑到他身边,一把抓住谢清让的胳膊晃了几下,还委屈兮兮地叫了他一声:“表哥。”
&esp;&esp;“手。”
&esp;&esp;少年的声音冷清而独特,他既没有答应佘已的请求,也没有一口回绝。谢清让垂下眸来,盯着佘已扯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未曾有过片刻缓和的冷淡神色让他一如冷玉铸就,没有一丝温度。
&esp;&esp;佘已嘴巴里面嘟囔着“洁癖癌”,却还是连忙松开了手,但是没过多久,她又伸出一根手指头,不依不挠地跟谢清让打商量:“只陪生生去一次,只一次。”
&esp;&esp;坐在后排的李见著看笑了,“余巳,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扯着谢少,还敢跟他打商量的人,现在坟头草已经有你这么高了?”说着,李见著还作势比划了一下佘已和自己的身高差,不怀好意地说:“大概有一米五这么高?”
&esp;&esp;“是佘已!”佘已总算注意到自己的名字出了头,不满地纠正道。她小声地说:“表哥才不会这样。而且我是他的表妹,就算我用他的水杯喝了水,表哥的洁癖再厉害,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esp;&esp;李见著凉凉地说:“谢少当然不会对你怎么样,他只会对自己的水杯怎么样。”
&esp;&esp;佘已不服气,却又不太有底气地说:“表哥才没有这么的、这么的——”
&esp;&esp;冷漠。
&esp;&esp;祝生在心里默念出了这个词,他对自己说:“他当然有这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