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的名声很重要,尉迟璟一直都很清楚。
尤其是外头的风言风语亦或是闲言碎语,随时都有可能会压死一个女子。
如若这个女子性子坚强些,那也许还能熬过去。
若是她性子脆弱些,只能哪日夜里寻了个绳子就上吊走了。
因此,他吩咐给东厂的人,从来都是令他们注意议论怀阳的人,采取血腥暴力的手段逼迫这些嘴碎的人闭嘴。
然而,随着怀阳的长大,尉迟璟发觉怀阳愈发与自己相似。
肆无忌惮起来。
就是豢养男宠也不再畏惧。
既如此,尉迟璟便不再令东厂的人注意街市小巷里的这些议论。
至于陆妧夕。
念及,尉迟璟不走心似低头转着腕骨上的禁念珠。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与她的事暴露了。
其实他不介意把那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都“送走”,反正大晋也不缺这些人。
他只怕一点。
那就是陆妧夕自己受不住。
她那么贴心,那么脆弱,自己若是不护住她,还有何人可以呢?
思来想去,尉迟璟发觉自己也太冷淡了。
好歹对陆妧夕再好一点。
毕竟她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陛下?咳咳,陛下?”
孙永福焦急了的被压低的嗓音终于令尉迟璟思绪回笼。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皆面露担忧,似是忧心天子龙体有恙。
哦,还在上朝。
无趣。
然而,独独一人跪在金銮殿冰凉的地砖上,头磕在地面纹丝不动。
“求陛下开恩。”
“臣与公主殿下夫妻多年,鹣鲽情深,失去公主殿下犹如臣失去了心一般,臣夜夜难眠,不愿与殿下和离。”
“臣知,成婚八年,公主殿下未诞下一儿半女,而臣妄想纳妾是臣的过错。臣错了,因此特请回京恳求公主殿下原谅。”
“求陛下开恩,让臣与公主殿下能再续前缘。”
……
尉迟璟冷恹的眉眼愈发不耐起来,甚至隐隐有想打哈欠的趋势。
困了。
怎么还没说完?
终于,等前驸马,也就是青州指挥佥事周秉川声泪俱下说完以后,金銮殿陷入了一时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