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万物复苏。
日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带来了无限生机,干枯的枝丫上焕发出新生的嫩芽,田里的庄稼也终于冲破土壤冒出头来,接受日光与雨水的沐浴。
在一切的一切都走向越来越好的时候,王氏的性命却已经进入倒计时。
期间,宋边月只见过她一次,之后便因为身子不适再也没去见过她。
“娘娘,陛下不久前还在勤政殿。”
勤政殿,那应该是与朝中大臣在商议国事。
陆妧夕面无表情颔首。
不过半个时辰后,她再次来到这个阴暗的地牢,站在阴冷的走廊上,目光淡淡掠过这条看不清尽头的走廊,又扫过与自己相距有绝对距离的狱司,她这才收回目光盯着栏杆内眼前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女人。
她衣衫褴褛,说是穿着碎步也不为过,裸露出来的肌肤没几块好肉,青紫交错,红痕布满。
看来那几个男人确实好好的伺候了王倾怜。
同样的手段用在你身上,我的良心不会有半分愧疚。
“你想见我?”陆妧夕主动开口问王倾怜。
唧唧叫个不停的耗子忽然从地上的女人身上穿过,溜到外头朝着角落跑去。
期间,汀玉被吓了一跳,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倒是陆妧夕神情毫无波动。
爬倒在地面上的女人浑身恶臭,发丝黏腻打结在一起,她蠕动着自己的身子试图靠近栏杆外的陆妧夕。
汀玉总害怕这人身上的跳蚤或者什么虫子会飞到娘娘身上。
“……欢姐儿,我的欢姐儿……怎么样了?”
若是王倾怜问其他任何事,陆妧夕觉得自己都会冷嘲热讽一般,最后给出她最不想要的答复。
偏偏她问的是她的女儿。
在自己最狼狈、最难堪不已的这个时候,问了骨肉血亲的女儿的情况。
陆妧夕静静低头看着一身烂肉的女人。
听着她执着的一遍遍问着陆锦欢的现状,声线嘶哑低沉,像是在磨砂石上摩挲过一般,刺耳难听。
好一会儿,陆妧夕才淡淡开口吐出二字:“死了。”
话落,女人终于又哭又笑起来,挣扎着从湿臭的地面上起来,呜咽凄厉的哭声充满哀怨,整张脸被毁的已经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能看见泪水滑过那些污垢,最终滴落在地面上。
“怎么死的?”她问。
是不是像她这样受了这么多折磨后死的?还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王倾怜固执的再问。
陆妧夕道:“半个月前撞墙死的。”
也好,半个月前死的,也好,起码不用遭受这么多折磨。
王倾怜释然一笑。
紧接着,她爬起来抓着栏杆,盯着眼前一身富贵非凡的女子,看见她面容姣好,甚至比先前还丰腴了一点,显然被养得极好。
她恨了一辈子的贱人成为宫中的贵妃娘娘,就连那个拖油瓶也成了什么公主,据说独得天子恩宠,母女俩在宫中的风头无人能及。
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