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面里余,大道中有一双面貌黝黑,村夫村妇打扮的男女,身背包裹和用布囊盛袭着的宝剑,正踏着如银月色,如流星射空般向这儿急赶,定是乘夜赶奔泌阳的行人,轻功之佳,已臻化境。
江湖中识货的人,一看该知道这种用“晃”字诀的轻功,乃是罕见绝学“星飞电射”,独步武林的神奥奇技。
啸声传到,男的似乎一惊,向并肩飞掠头罩青帕的同伴,一面急掠一面说,“雪抹,这发啸之人好深的内力,莫非是太叔权还未启程么?但他似乎没有如许精深的功力哩。”
女的也为啸声所惑,黝黑的险上看不出表情,她说道:“太叔权已走了五天,要无其他阻滞恐怕已到了洛阳,与群魔会合了,这左近有一个怪人,平哥,你该记得的。”
“哦!你是指白骨神魔么?”
“正是他,也许这啸声是他发出的哩。”
“陆玑人倒不坏,只是心肠太过残忍,行事倒无可厚非,他在江湖神出鬼没,来去如幽魂,不许任何人进入他的神魔谷,不会发啸声引人注意的。”
“以修为而论,可能是他。要碰上他,我们怎么办?”
“那老怪物从不与人打交道,性情孤僻古怪,我们不惹他,他绝不会找我们的。我们的事十万火急,不惹他就是。”
“还有九天,也确是太急了些。今晚我们赶到南阳,明天一日一夜,必须走渐川赶到家准备应变,也许他们会提前发动呢。平哥,爹和辛伯伯一定可在这两天赶到么?”
“可以的。我和爹在罗州分手。他老人家说辛伯父在铜锣关逗留,嘱我先和你赶回,他老人家去知会辛伯父,随后赶来。按脚程,这两天该快到了。”
“平哥,我们为何不走洛阳把他们驱散?在庄中待敌前来逞凶,岂不太傻?”
“爹已知他们分两批前来骚扰,势在必得,其中有许多宇内凶魔参与,实力庞大。我们如果在洛阳先下手,要被他们缠住,另一批恶贼提前下手,大事去矣!”
“我们快赶,平哥。”
两人以奇快的身法,飞掠而去。
逸云发出长啸,声刚落,白骨神魔已经到了。
“小辈,掣剑!老夫要你割下一条腿。”白骨神魔在丈外刹住身形,他见逸云背手而立,剑在背上并未掣下,所以并未扑上,仅出声怒吼。
“慢着,老怪物,你先歇会儿,喘口气再说。”逸云笑着说,神色泰然。
“呸!老夫等不及了。”
“急什么?你是武林前辈奇人,用不着跟我这晚辈后生气唬唬地,是吧?”
“老夫不和你磨牙,今天非卸下你的狗腿不可。”
“你言之太早,唬不了人,你放下那中藏尸毒的白骨棒儿,咱们先印证掌掌,你敢么?”
“凭你?哼!动兵刃的话,凭你刚才那诡谲的剑法,也许你能支持一二十招,要比拳掌,你恐怕一命难逃。哼!你竟狂妄到要比拳掌,活得不耐烦了!年纪轻轻。你还得活下去呢。”
“少吹大气,你是不敢与华某印证么?”
“印证?哼!你做梦,我要你的命呢。”
“来来来,哈哈!放下捧儿,要命来拿就是,我等着哩。”他大笑着往下首一站,抱拳拱手候驾。
白骨神魔听他以浑雄的内力发啸,已生戒心,他口气强硬,其实心中暗自警惕。
他将白骨棒插在腰带上,运功护身力贯双掌,一步步向前走,沉声道:“小辈你小心了,我练有先天一气神功,任何掌力皆可反震,掌是白骨尸毒掌,沾身无救,力可隔纸碎石,看你挨得多少掌。”
“咱们可说是棋逢对手,势均力敌。我练的,是伽蓝禅功,外力不侵,掌力嘛,我也不知叫什么掌,反正纯阴至纯阳相生相成,能否隔纸融金,我还未试过呢。”
“你身背伽蓝剑,定是天心大师的传人,伽蓝弹功乃是佛门至高绝学,你小小年纪岂敢妄言练有了?哼!”
“信不信由你,你就会相信的。咱们都练有无上绝学,就看功力修为的深浅了。”
两人逐渐接近,双方都心怀戒备,在未试出对方其才实学之前,谁也不敢贸然抢攻。
白骨神魔一扬掌,逸云一扭虎腰,错步斜身,立掌准备回敬。但双方并末出手。
逸云踏出一步,立掌变为阳掌。白骨神魔向左前跨出一步,扬掌待切,便待反击。但双方都侧移一步,无机可乘,又不敢硬拼,互有顾忌,所以并未出乎进攻。
两人转了多次照面,都不敢贸然出手,双方神芒冷电四射的神目,似要看透对方肺腑。坚硬的路面上,留下了一只只深约半寸的履痕,月光下,看得极为清晰。
双方功力皆已提至十成,不接触则已,接触时必将石破天惊,不可收拾。两人的面色,脸上的每一颗细胞,每一根时光划下的线条,皆已全部凝结了。
其实两人的内心,却如波涛怒涌,都在沉思着出招之法和思索如何抢制机先。
一旁站立的如黛,心儿已提到了口腔,她从未见过逸云这种冰冷凝重,铁石一般冷结的面色,更没见过白骨神魔像厉鬼活尸一般的狞恶可怖,令人心胆下沉血液凝结的非人类面孔。她只觉浑身发冷,呼吸也像要停止了。
在夜风呼呼冷月朦胧中,周遭似乎鬼气冲天可怖已极。
远处到了那一双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