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珩听见村民丙的话,吓得更低下头去,藏在衣衫袖子里的双手握紧拳头,脊背也僵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萧砚书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将池青珩半挡在身后,又牵起他的手,作出一副亲密的样子。
池青珩惊讶地抬起头,本想看向萧砚书,却在抬头瞬间看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村民!
眼前这些人之中,竟有梦中那个村民!
那个……将池青珩卖给“那位尊主”的村民!
池青珩一张小脸瞬间变得煞白,愣愣地看着前方皮肤黝黑的村民,心里恐惧无限放大,一时间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出门来。
而那村民也正观察着池青珩,眸中神色带了丝丝不解,并不似其他人那般笑呵呵与萧砚书开玩笑。
这个生面孔,瞧着有些……奇怪。
村民如是想,更是上下打量起池青珩,想瞧瞧到底是不是鲛人。
池青珩不敢抬头去看,死死抓住萧砚书的衣衫,往他背后又躲了躲。
萧砚书也瞧出那村民的不对劲来,不动声色地将池青珩挡得更严实一些,爽朗地笑起来,说:“这么漂亮的,肯定是我娘子,怎么会是鲛人呢!你们玩笑话可别说过了,我家娘子怕生,听多了回去是要闹的!”
村民们听了这话,更是哄堂大笑起来。有的人还伸出头去打量池青珩的反应,见池青珩躲在萧砚书身后,几乎将脸也埋进去,不肯露出脸来。
这样一来,萧砚书方才的说法也更为可信。
这不就是怕生吗?还躲萧砚书身后,好一个娇气胆小的小郎君!
“萧砚书!没想到你还是个妻管严,竟还怕自家娘子!”村民甲指着萧砚书大笑起来,眸中闪过一抹讥讽。
“这么漂亮的娘子,他一哭我就心疼,能不听他的吗?”萧砚书不是没瞧出来,左右都是些唬人的说法,他毫不在意地接着说下去。
池青珩听到这话,却是想起自己从前在萧砚书面前哭的模样。
那时候萧砚书心疼吗?定然是不的,否则也不会觉得总哭哭啼啼的他十分厌烦。
想来萧砚书那样的天之骄子,是难以共情这般出身的池青珩,方才半点不理解,他为何害怕,为何不安,为何要哭。
池青珩更是抓紧萧砚书的衣衫,将脸埋得更深一些,又后知后觉方才萧砚书说了什么。
娘子,他说池青珩是他的娘子。
池青珩脑中仿佛有一根弦轰的一下断了开来,叫他原本煞白的脸变得通红,露出的耳朵尖更是红得滴血。
也是因为这个,那黝黑皮肤的村民见了,才移开目光。
但移开目光,那村民也并非全然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