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心中一惊,她果然猜对了,他心里惦记着的就是天书。现在天书已经被穆青云带走去献给他的师傅,而穆青云没有如期地得到解药,想必天书还在他师傅的手中,她要怎么解释她手里已经没有天书了呢?
“天书吗?我后来将天书交给青云保管了,他现在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你为什么突然问天书的下落?”
秦风眼神微变,沉声道:“你别骗我了!你们已经找齐了三部天书是不是?而且你还修炼了其中的高深武功,要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武功突飞猛进呢?君儿,我们当初三人一齐盗天书的时候就说好的,等到找齐了三部天书,就各取所需,分享天书的内容。可是现在,你们两个都看过了天书所藏的内容,却将我一人摒弃在外,难道这就是你们遵守约定的方式?”
燕君敛眉,不知如何应对,她知道自己倘若再对他撒谎,他一定不信。他既然如此笃定他们一定是寻找齐了天书,可见他早已产生了怀疑,应该已经查阅过藏于秦宫之中的假天书。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和青云得到第三卷天书时,是在一个山洞里,当时的情形比较险恶,根本没有办法通知你。后来义军攻城,我们陷在了逸河城中,更加没法离开。而现在呢,穆青云带着天书回天道门时,不小心被他的师傅发现他身怀天书之事,强硬地将天书给扣了下来。我当时只翻阅了武功的部分,你想要的治国经纶方面的书卷我没有留意,所以现在没法告诉你它的内容。等哪天你见着青云的师傅,再向他索要,他或许就会将天书物归原主。”她的解释很牵强,燕君心知肚明,可是除了这样推托,她还能如何?
“君儿,你真当我是傻子吗?穆青云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把天书带回天道门?就算他想要把天书带回天道门,他事先也一定会将其先抄录一份留给自己,你一定也有天书的抄录版本吧?你将它给我,我取回我应得的一份。”
什么叫他应得的一份?燕君心中不平,可是又无可回击,不能让他得到天书的内容,要不然他到时候威胁到了她的王位和现存的势力怎么办?
“既然我们当初是三人一起盟约的,等我找到了青云,我们再三人一起商议平分天书吧。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如果你再咄咄逼人,那就证明你根本不爱我,你娶我不过是想得到天书罢了。”
燕君冷冷地甩袖,负手背对着他而立,心中气急,原以为他这么坚持地要娶她,至少是因为真的爱她,可是现在她却肯定他想得到天书胜过爱她多些。这就是秦风,这就是他的本性,哪怕没有了中毒、没有了赵倩茹,他还是难改他热衷权力的本性。
秦风一听,也跟着急了,他急切地走上前,抱住她赔礼道:“君儿,你别误会!我娶你当然是因为爱你!好,我听你的,我不急,等我找到了穆青云,我们再考虑平分天书之事。”
他要找青云?
燕君心中忐忑不安,甚至忘记了挣扎,一方面她是想借口找穆青云来拖时间,而另一方面,她担心他真的找到了穆青云,那么势必会对穆青云不利。秦风啊秦风,倘若你真的单纯地爱我,不在惜名利,或许我会真的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为何你一次次地让我失望呢?
青云,你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你会原谅我吗?
第四卷 入主燕国 026 倾情一吻
三日的时间,燕国的新君以雷霆之势镇压了所有仍在负隅顽抗的燕军,将所有军权都掌握在了手中,这里面多半的功劳来自兵马大元帅聂将军及其父兄的相助,可以说,在燕国如今权势如天的权臣非聂家莫属。
聂家本来自楚国,如今却成了燕国的权臣显贵,不得不说这是个传奇。但聂家的重新崛起,也离不开燕国新君的有意提携和信任,一时之间,聂氏一族在整个燕国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朝中上下不乏有意巴结聂家的大臣们,大王新赐给聂家的新府邸几乎可以被前来送礼巴结的大臣们踏烂门槛。
将军府的一角,梨花树下,一道伟岸的身影绮村而坐,孤寂而萧瑟。
手边仰倒着几只见底的空酒瓶,他的手上还握着一直半满的酒瓶,过一阵饮一口,神色颇为悲凉和凄凄。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她无情的话语:“他一介武夫,如何配当王夫?”因着这句话,他伤心地离开了燕宫,三日以来,他四处平乱,再没有回到燕宫,也再没有见到她的芳颜。思念,如潮水般狂涌,然而失落和悲伤与思念同在。
难道在她的心中,他只是一介武夫,只能为她四处征战、平息战火吗?除了这些,难道他们之间就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可能?
“风儿,外面的大臣们都想见你,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独自喝酒?”远远地,聂云龙迈着沉稳的步伐朝梨花树下走来,看到儿子异常的神色,责怪之余,他也有些不忍心。
“是为了大王?你跟大王吵架了?”聂云龙私下猜测,儿子的性情他是了解的,向来处事沉稳,遇事不惊之人,也只有遇上感情的烦恼,他才会如此失态。
聂风站起了身,在父亲的面前恭敬地站立,但由于酒意突然上涌,他身子踉跄了下,好不容易才站稳立定。
“爹,我不想见任何人,你替我回了他们吧。顺便告诉他们,我聂风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会结党营私,让他们都各自回去安守本分,各尽其责。大王是明君,凡有才干之人,皆会重用,让他们不必再费心思来讨好我。”
聂云龙叹道:“唉,风儿!爹知道你为人耿直,不愿意和官员们打交道,可是你要想清楚,我们毕竟是楚国人,现在在燕国为官,倘若不能和燕国的大臣们打好关系,到时候一旦有事,谁也不能保我们啊!”
聂风醉红着脸,却摇头道:“不然!只要有大王在一日,便有我聂家繁盛之日,我和大王之间的信任,你们是不会懂的。”
“可是大王终究是个女人,他日她纳了王夫,难保她不会听信王夫之言而对我们聂家产生嫌隙,为人臣子再怎么忠诚,都不如枕边风来得有用。我们不得不事先未雨绸缪,除非……除非你能成为大王的王夫,这状况就不同了,我们聂家也就能真正地在燕国落地生根,安享太平和繁盛。”
聂云龙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儿子的神色变化,事实上他是在试探儿子的心意,但凡是一般的男子,谁愿意入宫和其他男人共享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身份尊贵无比,可男人内心深处的大男人主义,容不得他们放下自己的自尊而去共侍一个女人。
聂风闻言,浑身震颤了下,父亲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如今已不是他愿不愿意进宫与人共侍大王的问题,而是大王根本就嫌弃他,认为他不配成为王夫。可笑啊,真是可笑!他聂风堂堂一代将领,昔日楚国的战神,如今燕国的兵马大元帅,手上拥有几十万大军的军权,足可以呼风唤雨,然而却连成为王夫的资格都没有,这难道不可笑吗?
“爹,她不要我,我也配不上她!”他笑得苦涩。
聂云龙顿时沉了脸,忿忿不平道:“你是我聂云龙的儿子,堂堂的大将军,为何配不上她?想当初在楚国时,她不过是区区一名质子罢了,她的身份微不足道。如今她能成为燕王,还不是我聂家尽心尽力辅佐她才助她登上了王位?怎么现在她王位还没坐稳,就开始嫌弃起我们聂家?这简直欺人太甚!”
聂风闻言大惊,当即喝止父亲道:“爹,不得胡说!我聂家是辅佐了大王即位不错,但我聂家不也从中得到了好处?总之,无论她如何对待我们,我们都要抱持感恩之心。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君若负我,我亦无悔。”
他铮铮的誓词回荡在梨花树下……
聂云龙忽然扬声大笑起来,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不远处花丛后面的一抹身影,朗声道:“大王,您听到了吧?微臣这个傻儿子对您一片痴心,您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他。”他一开始也没有发现燕君,只是在儿子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那抹身影明显地震动了下,似是震惊,也似感动,发出些许声音,他这才发现了她。
聂风微愣了下,随即猛地回头,在花丛的后面看到了早已站在那里多时的燕君,他彻底呆住了,为何他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聂云龙继续在他耳边说道:“大王,微臣愿意以聂氏一族永生永世的忠诚作为聘礼,只期望大王能成全风儿。”
聂云龙的话让燕君再次震撼,她万万没有料到单纯只是想来暗中探访一下聂风的初衷会变成如今聂老将军以全族的性命和忠诚为赌注,来换取她和聂风的婚姻。更让她震撼的是聂风一番发自肺腑的真心之言,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君若负我,我亦无悔,人生能得遇这样一个知己,此生无憾。
只是青云怎么办?她又该如何向青云交待?他会接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