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心里那点“奇妙的感觉”烟消云散,合着他当了一路靠枕还有罪了。
“到家了。”他重复一句,然后自顾自地下了车。
燕棠眼睁睁看着车门再次关上,才悄悄松了口气——他刚才居然梦见自己跟郁辞在举办婚礼!一睁眼就看到刚才的噩梦源泉,对一个娇弱的oga来说,确实有些惊悚。
为了庆祝郁辞地到来,于青女士在家准备了一天,这架势堪比燕棠小升初、初升高的时候。
“小辞,你的房间跟棠棠的房间挨着,阿姨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是随便买了一些男孩子喜欢的东西摆进去,你看看喜不喜欢。还有,被子今天刚晒了,你躺上去肯定舒服……”
“谢谢阿姨。”郁老爷子从不搞宠溺那一套,从郁辞懂事起就教他“规矩”两字怎么写。于青的关怀与讨好一股脑扔到郁辞面前,反倒让郁辞不知所措了,就像是过冬的狐狸再过夏,怎么也要退层毛才能习惯。
“谢什么?”于青拍拍郁辞的肩膀,眼中的爱护之意没有一丝虚假,“叫我青姨吧,我们本来就该更亲近。”
“得,‘亲’儿子回来了,我这个‘后’儿子就该靠边站了。要不先不吃饭了,我把阿姨也叫过来,我们嗑着瓜子擦着泪,先看完你们母子相认的感人场面怎么样?”燕棠肚子“咕噜咕噜”叫,两根腿都是软的。
“你是饿死鬼投胎么?”于青又好气又好笑,点了点‘后’儿子的脑门。
燕棠苦着脸说:“可别说了,我今天就吃了早上那个包子和一碗瘦肉粥。我就算真不是您生的,也不能这么苛待我吧?”
“你爸怎么回事?不是说接上小辞就带你们俩吃大餐?”
“我爸骗我,”燕棠委屈死了,“我们在郁家吃的,他就只让我吃了一碗粥,什么北川特产大螃蟹,我连螃蟹壳都没摸着。”
燕贺胜刚好换完衣服下来,笑着解释:“我去了才知道小辞早饭都没吃,怕他空腹坐车难受,所以就在郁家把饭解决了。”
“这些人……”于青脸拉得老长,顾忌郁辞在场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中午人家可是做了大螃蟹的,是你儿子自己说又不能吃红又不能吃绿。”
“我没说不能吃海鲜。”燕棠撇嘴。
然而郁家佣人听了他那一堆忌口,都被这千娇万贵的小少爷吓蒙了,生怕“海鲜”这等寒性食物伤了他的胃或者腥味倒了他的胃口,摆桌时特意贴心把所有海鲜放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他的面前,真就只有一碗瘦肉粥。
燕棠姿态已经往高里摆,要是再伸手去够那个螃蟹,他自己都会笑死自己。
于青听了儿子的“光辉事迹”哭笑不得,“这就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也还行,”燕棠想想郁辞他后妈还挺得意,“我认为伤敌不止八百,就我知道的情况来看,至少有一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