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薇哇哇大叫起来,在床上打挺,&ldo;我不能伤心吗,我没有伤心的权利吗,大人也会难过的,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我也不想一直当大人。&rdo;
‐‐眼泪不会一直有用。
这句话沈蔷薇记了很久,她从此不敢在叶莺面前放声大哭,害怕做什么都被人觉得是心机是手段,是表演。
狼来了的故事大家都听过,狼真的来了,也没人相信她了。
冯姨不知道怎么安慰,手指抠着门框,&ldo;要不给你拿个冰淇淋吧,吃点甜的。&rdo;
好像孩子还是小时候,不高兴了,给她买个冰淇淋就能哄好。
一个冰淇淋也没多贵,把钱给她,让她去买,她多半是存起来,钱币展开每一个褶皱夹在书本里,舔舔嘴唇幻想自己吃过了,说:&ldo;吃和不吃,区别也不大嘛,最后就剩张包装纸,不吃也没什么的。&rdo;
冯姨只能亲自去买来,撕开递到她手里,看着她吃。小孩心里是欢喜的,越懂事,越希望她的懂事被大人发现,渴望偶尔的宠溺、纵容。
听到冰淇淋,沈蔷薇不说话了,冯姨转身下楼,&ldo;我去给你拿。&rdo;
沈蔷薇从被子里钻出来,靠在床头等,冯姨拿了冰淇淋回来,坐床边给她撕开包装纸递过去,&ldo;吃吧。&rdo;
咬下第一口,沈蔷薇又掉两滴鳄鱼泪,冯姨笑着说:&ldo;你还加点作料呢,想吃海盐味儿的啊。&rdo;
沈蔷薇笑起来,冯姨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晚上刘师把小喇叭接回家,孩子刚进门,站那正换鞋呢,冯姨说:&ldo;你妈回来了。&rdo;
小喇叭先是一喜,又是一怒,&ldo;她还知道回来啊!她还知道这是她的家啊!&rdo;
&ldo;在楼上呢,你自己去看吧。&rdo;冯姨说。
小喇叭狐疑地看向姨奶,脱下书包扔到沙发上,先去卫生间洗了手才上楼。
卧室门虚掩着,小喇叭轻轻推开,探头进去看,房间地暖烧得很热,遮光帘拉着,空气不流通,热毛巾一样吧唧盖到人脸上,加湿器在床头柜上吐白雾,床上一个小鼓包,曲调极为低沉悲伤的纯音乐淌进耳朵。
沈蔷薇躺在床上放歌eo呢。
小喇叭走过去,趴到床边,沈蔷薇一对核桃眼费力地睁开,&ldo;放学了。&rdo;
&ldo;妈妈,你怎么了。&rdo;小喇叭担忧地看着她,抓住她无力搁在枕畔的手。
沈蔷薇说:&ldo;没有人喜欢我。&rdo;
小喇叭&ldo;啊&rdo;了一声,有些困惑,但她一向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猜想妈妈肯定是遇见不开心的事了,踢掉拖鞋爬上床来,&ldo;妈妈,我喜欢你啊,我爱你,老爱老爱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