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已经全副武装完毕,站在角落里擎着茶盏干咳透嗓子。
霍振庭哇一声惊叹:“好美呀!”
厉海和他一样,头回来这种地方看得目不睱接,不仅咂舌附和傻媳妇,还小声讨论:“你说人美,还是衣裳美?”
霍振庭果断答复:“都好看,哈尼,咱们明天还能来吗?”
“今天还没走,就张罗明天啦?”厉海觉得他达令有点贪心,但宠妻惯犯随即扭头询问班主:“上您这儿看一场戏,票钱多少?”
老班主讪笑:“长官您来的话,我给您免票。”
厉探长难为情:“那多不好意思。”
老班主:“也没多钱,不点茶水零食的话,一个座两块;如果包桌,小桌五块,大桌八块。”
厉海连连点头,觉得价格十分公道。
毕竟他不晓得,谁家来看戏,也不是干看,茶水点心摆起来,一桌少说二三十。
若再加上追捧名伶撒打赏,简直上不封顶。
霍振庭扭头看厉海没有马上挪步的意思,小心翼翼走到一张妆台前,哈腰歪脑袋打量一名旦角儿的面容,讨好谄笑自我介绍:“姐姐,我是庭庭,你叫什么呀?”
对方侧目朝小傻子抛媚眼,巧笑嫣然:“李铁柱!”嗓音铿锵有力,声如洪钟。
霍振庭大惊失色,“呀!”一声大叫往后缩,差点摔地上。
厉海伸手在他背上撑一把,乐不可支调侃:“看走眼了吧?”
自称李铁柱的旦角扯袖襟虚掩朱唇娇笑,换上把女子娇俏嗓儿揶揄:“小哥哥仔细脚下,摔疼了屁股,奴家可会心疼呢。”
霍振庭脸涨通红躲他老公身后告状:“哈尼,他……他吓唬庭庭。他到底是哥哥还是姐姐呀?”
厉海觑眼往对方脖子上瞅,想通过看人家有没有喉结判断性别。
可这位戏子穿折襟衣褂,把脖子裹了个严实,一两眼瞧不出玄机。
倒是他自己先开口:“奴家是……男的。”
前仨字仍是女声,后两字变回大咧咧男人。
老班主耸眉窘笑沉声轻斥:“李雪仙你别闹,这两位是巡捕房警官,别给人吓着。”
雪仙肯定是艺名,但铁柱也未必是本名。
雌雄难辨的旦角伶人起身朝厉海、霍振庭抱拳行礼,笑眯眯赔罪:“抱歉抱歉,我刚才开玩笑的。”
这回是普通男青年的声音,厉海讪笑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霍振庭仍一脸委屈缩他老公身后,看美貌戏子好像在看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