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承沉默不语。
赵玄再次端起斟满的酒杯,目色迷离:“大哥说过,父王已经钻了牛角尖,我守不住太子之位。”
华承伤感道:“如果政变,会死很多人,连年内乱,去年的旱灾、战争,国力空虚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击溃了北边戎月,还有西邻和南邻虎视眈眈。”
赵玦仰头,一饮而尽:“我知道了。”
他起身:“新婚快乐,虽然你并不喜欢这门婚事,我走了。”
“且慢。”
华承放下一个小药瓶:“二殿下念及幼年情谊,不忍夺你性命,这是假死药。”
“服下之后全身溃烂、面目全非,一月之后暴毙,我会将你救回。”
赵玄才十四岁,脸上藏不住的少年气。
“一个月,太久了。”
“殿下说,他等得起。”
赵玄轻笑,收起药瓶:“好啊。”
世子府外的街道空无一人,然而在寂静的黑暗处,隐藏着数不尽的眼睛。
东宫的马车中途改道停在丞相府门外。
晏同春亦参加了今日婚礼,刚回到家解下钗环。
听闻赵玄相唤,忙不迭又重新梳洗。
京城的雪停了有十来日,早已化清。
她在府中快步穿行,忖度着太子的来意。
虽有婚约,但她比赵玄大三岁,他一向待自己不亲近。
单独见面,更是前所未有。
上了马车,赵玄闭着眼。
同父同母的原因,他的五官肖似先太子赵晖。
一时无眼,她便静静的描摹着他的五官,寻找另一个人的痕迹。
赵玄睁开眼:“我与大哥有几分相似?”
晏同春垂眸。
赵玄也并不是多么期待她的回答:“二姑娘,丞相给父王出了许多昏招,如今的局面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晏同春心头惊涛骇浪,惶恐下跪。
“但如果丞相肯激流勇退,从此避世,也能及时抽身,保全三族。”
晏同春抬眸,已是泪光凌凌:“可你我的婚礼就在秋天。”
“二姑娘,孰轻孰重,自己抉择。”
稍后他去了幽禁的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