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明一直看着他,心情复杂,刚刚醒过来,听到向东的话,他是多么激动,“倞儿,你真的愿意帮冉丫头?”
“是的。”
宗政明颤抖地握住了宗政倞的手臂,“谢谢你,倞儿,谢谢你成全爷爷。”
宗政倞抬头看向宗政明,“你为什么不相信爸爸?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做。”
宗政明颤了一下,原本矍铄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光彩,“自从焕儿知道我要把所有的资产全部过继给冉丫头的爸爸冉希,他一直寻找冉希,比我先找到了冉夕,千方百计地劝他们离开,还在我身边安排了眼线,每一次比我先一步,就在我去见冉希的那天晚上,出事了。哎…”
宗政明喘了一口气,“焕儿颤抖地坐在车里,旁边躺着冉希夫妇,我也不愿相信,可是……”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剧烈的咳嗽起来,宗政倞手中刀子一个打滑,削到了指头上,血,染红了整个苹果,心中一阵疼痛,难道他和她注定了有缘无分?
“倞儿,告诉爷爷,你是真的爱冉丫头么?”
宗政明紧张地盯着宗政倞。
宗政倞点了点头,眼神深邃幽冷。
“倞儿,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拥有后再失去,你就会知道有多心痛!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听好吗?”
宗政明一直希望这不是真的,只是他的臆想,只是希望倞儿把冉丫头当成舒苒的替身,一瞬间,他好像又老了十岁。
宗政倞拿过一张纸,擦了擦,把苹果扔进了垃圾桶,又拿了一个,低着头不停地削。
宗政明一直看着他,两眼渐渐布满了沧桑的纹痕,“民国时候,鬼子入侵,国内混战,乱糟糟地不像样子。有个地主大户,在战争里没落,死的死,伤的伤,到最后只剩下了大少爷一个人。他只是一人辗转到了邻市,谋了一份差事,勤劳吃苦,渐渐获得了老板的青睐,当上了账房管事。”
宗政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地看着爷爷,爷爷后面要说的什么?难道和冉苒的身世有关?他的心提紧了几分,僵着身子。
宗政明半天才喘过来一个口气,“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叫倩倩,两个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了爱河,很快结婚了。可惜好梦不长,动乱延伸到了那个他们生活的城市,他们辗转来到了s市,途中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一刻,手脚冰凉,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是心爱妻子仇人的儿子。倩倩的父母以前是他家的长工,就在倩倩五岁的时候,倩倩的父亲因为被怀疑偷窃被他的父亲活活打死,妻子的母亲后来上吊自杀了。本来他也不知道,三年后,他十岁那年不巧听到父母吵架,揭出了那件事,倩倩的母亲生的漂亮,父亲起了歹心,不巧被母亲发现了,母亲设计想除去倩倩一家,却不想父亲借此大做文章,令人打死了倩倩的父亲,想霸占倩倩的母亲,被母亲当场发现,倩倩的母亲不堪屈辱,上吊自杀了。虽然他觉得父母做得不对,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陈年老事了。没想到几十年后,他娶了倩倩,他知道自己的是倩倩仇人儿子的时候,倩倩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他每天战战兢兢,生怕被倩倩发现,害怕失去儿子,害怕失去倩倩。大约一年多,没有出事,他也渐渐忘怀了,一直到有一天,他回家发现倩倩手中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儿子,吓得他浑身瘫软,百般恳求倩倩不要伤害儿子,不要伤害她自己。从那天起,不管他做什么,怎么努力,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幸福,半个月后,出事了,有一天,他回家,发现倩倩躺在床上,浑身是血,就这样,倩倩丢下他和儿子,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她宁死都不愿和他再过下去了。”
宗政明说到最后,留下了眼泪,浑身无力地躺倒在床上,两眼空洞。
宗政倞放下苹果,帮爷爷盖了一条被子,他没想到爷爷有这样的经历,也明白了爷爷的用心。原来他没有见过的奶奶,是这样去的,爷爷的病只怕是伤心过度留下的吧。
他转身出了病房,夜色那么黑,那么沉,放佛没有天亮,一根接着一根,他不停地吸烟,就像中毒了一样。
他初见她,他再见她,那些片段的回忆拂过脑海,美好得让他抓不住,就像烟头上闪烁的火星。
他给安锦打了个电话,“去我的别墅,送她离开。”
半个月后,已经到了9月1号,今天开学,冉苒收拾好东西,早早地坐在沙发上等安骚包。
等着等着,她有些心急,不由地想起了宗政倞那个闷骚男,奇怪,那丫的最近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一想到这个,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点什么。
安锦来的时候,看见冉苒两只胳膊拄着脑袋,“hi,小辣椒,思春也能思得这么认真?”
冉苒没有好气地拍了安锦,“死骚包,拜托,马上秋天了,思个屁春!”
“嘿,我说你哪有个女孩子的样,温柔点,要不以后嫁不出去了。”
安锦笑得很无耻。
冉苒抓着苍蝇拍直接去拍他,安锦反应快,立马闪开了。
“小辣椒,要不要这样狠?小爷又不是苍蝇,你拿这个拍小爷。”
安锦一边跑一边叫。
冉苒直接把拍子扔了出去,“再嘴贱,我就敲死你。”
两个人闹了一阵,安锦开车把她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