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时候,新娘子害怕得大喊大叫,闹个不停,吵得他忽略身体的不适,用了内力翻出宫墙,加速毒发,错过揪出幕后真凶的机会。
怎么这次倒是安静?
元晗烁朝床榻走去。
他前世当了二十年皇帝,长年在战场撕杀,即便只是寻常步伐,也能卷起浓浓的杀机。
夕阳余晖被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及强悍的气势割得支离破碎,形成零落的色块,喜气都被冲散了。
他凑到新娘子面前,鼻尖只离她的脸半截手指。
“温凤?”
是叫这个名字吧?皇帝给他赐婚的女子好像是京城第一美人,不过,他想起来,她有一个孪生妹妹,在他们大婚后没几天,她死了,还是他收的尸,要不是后来太子逼宫成功后迫不及待封后,他还不知道原来作为他妻子下葬的另有其人。
有意思,这次重生,是老天想让他重来一遍走过的路吗?
他偏不。
听到他问话,温袅赶紧小声应是。她可不能暴露了,要是让他知道她不是姐姐,那就是欺君之罪,全家都要被砍头,包括她。
她还没活够呢,还没看遍这天下,还没享受过自由。
“……是。”温袅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大点声,没听到。”元晗烁唇角轻勾,舌尖舔着手背的血珠,狭长凤眸满是探究。
他发现,这个安安静静的人活着比较有趣。死人他见多了,活人当然也见得多,但是,上辈子死人这辈子活人的他还没见过。
是什么改变了轨迹?
“我,我就是温凤。”温袅微微后仰,避开他灼热的气息。
即便隔着盖头,他的气息依旧强势吞噬着她的呼吸。
从来没有哪一个男子离她这般近,近得她生出不自在。
好在他很快就退开了,坐到榻边的角凳上,懒洋洋倚着床柱,把玩着垂到地上的轻纱床帐,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戳一个洞,把那截床帐戳得破破烂烂的。
等手上的轻纱再也没有地方戳洞了,他长臂一伸,把她头上的红盖头取走了。
骤然的光亮激得温袅眯起眼睛。
“这盖头大小合适。”很好听的声音,低低的,尾音轻扬,似乎发现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什么?”温袅慢慢睁开眼睛,迷惑地望向他。
“正好能包下一颗脑袋。”元晗烁朝她看过来,笑得意味深长。
早就知道他喜怒无常,温袅还是被他的话吓出冷汗,真的担心他一言不合真的手起刀落,小小声道:“头上发髻钗饰包不住的,会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