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诱人,琴音夺神,高公子尚有兴致偷酒喝,浑然不似局中人,让人难以凝神抚琴,呵呵,若非燕六因你而死,以后光临燕侯府,燕宁定会垂手相迎。”
燕宁,燕六的主子,先前一切刁难的幕后主使者,俏生生站在面前,巧笑嫣然哪有侯门小姐的傲气,坦率得就像相交多年的故人相遇。
“说起来燕宁还要多谢公子,要不是你将那纨绔子弟射杀,说不定这豪门间的联姻,就会将燕宁的终身葬送。”
语不惊人死不休,高垣听呆了,梅英却有点明白过来,黑木林高垣和李长弓射杀的青年,看来应该是燕宁的联姻对象,出身豪门看似富贵,这些小姐的婚事却完全身不由己,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利益,原来是为未婚夫出面寻仇,于情于理燕宁这么做都不过分。
“那纨绔虽该死,却也是燕宁的未婚夫,我若不出面寻仇,世人又该如何看待燕家女子,如此说公子可能明白,一切皆是燕宁私事,与燕侯府可没有几分关联。”
老侯爷一直端坐静听,此时才大笑张口:“好了,说清了原委,以前的一切随风吹,你的婚事就此作罢,以后自己去找如意郎君,免得我和你母亲好心惹人烦,哈哈哈。”
“燕宁技不如人,难以为死人复仇,如今婚事作罢,以后再无仇怨,燕宁为先前的失礼向标营学兵道歉,愿独舞一曲以作赔罪。”
少女欠身一礼,移身走上点将台,怀中琴音再起,一反方才的肃杀,热情奔放如草原女郎,琴音不停高歌已起,白衣白裙在雪花中左摇右摆,时快时慢动静相宜,慢时犹若白衣仙子雪中漫步,快时恰似天池雪莲竞相绽放,前几朵幻象还在,后一朵已张开花蕾。
弹琴,放歌,独舞,点将台上舞动的精灵,多才多艺美貌无双,学兵惊为天人,连那些燕家旁支子弟的目光也变得炽热,这一刻燕宁不知成了台下几多青年的梦中情人。
“好看吗?”
“好看!”
“要不要我向燕侯爷提亲?!”
高垣正看得起劲,梅英在一旁搭话,下意识回答一句,第二句方要出口,猛地灵醒过来,忙红着脸陪笑,让老侯爷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男子汉功成身就,谁不想佳人成群相伴。骑最烈的马,娶最漂亮的女人,杀最强的敌人,武士人生,无外乎此三件乐事。小子,你若成就武尉,上门提亲我张口就准,哈哈哈,彩礼不要,嫁妆不少。”
高垣脸色更红,呐呐不知如何张口,梅英气得连翻白眼,老侯爷这摆明是给机会,事实也果然如此,没有夫人在一旁,燕老侯爷就是没王的狂蜂,借着酒劲说话,半是打趣半是认真。
“我这小女儿可不好娶,小子取得武士资格了吧,哈哈哈,燕宁可是有武士称号,实力不消说,军功可都是独自拼杀得来,十五岁的武士,女武士,凌波独此一家,帝国也没几个,哈哈哈。”
老侯爷为女儿骄傲,听在梅英耳中却无异于挑衅,十五岁的女武士,帝国是没几个,可您老面前恰巧就坐着一位,论身份地位才艺身姿,哪一点都比你女儿强得多,和我抢人,你燕侯府还不够份量,是该适当透露身份,要不然以后谁知道有多少人打他主意。
“老侯爷,可曾听说过京都四公子?”梅英看似无意询问,老侯爷人老成精,忍不住多打量她几眼,惊疑交加反问道:“你如何问起这个?”
“呵呵,清辉幻梦,京华风云,梅英有幸与这四家儿女相伴长大,幻公子看在家父脸上,自小将梅英收做弟子。”
燕老侯爷脸显惊容,京都四公子,凌波地处偏远别人不知详情,燕候可是一清二楚,幻公子出身皇家却好武道,以女儿身居位,傲视王侯显贵,何人有如此脸面,让她破例收徒,眼前这女孩绝不简单。
“老侯爷心知便可,家父对侯爷向来推崇有加,当年侯爷在边关急报,大军不服水土,军中缺医少药,呵呵,家父得报夜闯皇宫,老侯爷成就了盖世威名,家父却让国王以慢上为名罚俸一年。”
“你——”燕老侯爷差点从锦墩上跳起来,话说到这里,梅英的身份已清楚明了,天潢贵胄何以委身标营,老侯爷忍住心中惊疑,静待梅英说出下文,不是他不想起身,而是想到对方隐瞒身份必有所图,断不能因此暴露人前。
“老侯爷心知肚明,帝国对边陲四郡向来重视,梅英不过适逢其会,初来也当是体会翔云民间生活,不料其间风云变幻,呵呵,还望侯爷保密,就让有些人继续把清秋美梦做下去吧。”
高垣但见两人嘴唇噏动,却听不到丝毫话音,正自奇怪就觉老侯爷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怪异,有考究,有羡慕,还有淡淡的遗憾。搞不清一会时间俩人说了什么秘密,既然不让自己听见,问也没用徒惹人烦,抽空连喝好几碗女儿红,也恰好掩饰住脸红的原因。
点将台上歌舞停歇,佳人如风自雪中消失,台下的肥羊美酒重新勾起众人食欲,一顿吃喝半天方止,学兵不出仇教练所料,大半被燕家子弟灌醉,让人搀扶着去侯府客房歇息,还有几分清醒的人也纷纷服软,在燕家子弟陪伴下参观侯府。
高垣没喝多少酒,自小又跟着醉爷爷练出一身好酒量,随着众人在燕府游走,侯门深如海,重门深院宛若迷宫,参观完天已擦黑,回到客房辞退服侍的丫鬟,关起门倒头便睡,一日间心神变换让他也觉得困倦。
“哼,这还差不多!”躲在暗处的梅英见他一进房就赶出美貌丫鬟,接着就关起屋门,芳心暗喜冷哼一声也自回房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