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里面有诈?”
平宗缓缓摇头:“暂时看不出来。焉赉,让你调查的事儿你弄明白没宥?”
焉赉点头:“弄明白了,贺布铁卫里跟王妃走得近的有三四个,其中领头的是安多惹。”
平宗略微意外:“安多惹?他不是你的人吗?”
“安多惹的妹妹嫁给了贺兰部的鲍什,鲍什是崇执手下的亲卫,关系就是这么搭上的。”
平宗点头:“这就对了,安多惹今天下午当值?”
焉赉几乎是忍着笑说:“原本今日不当值,昨夜苦求了我,说是明日家中有事,跟人调换了。只是他的位置不大好,在侧面林子里,要想帮忙得费些功夫。,,这话说得连楚勒都笑了:“看来如果任由她们去做不理,恐怕事情不成呢。”
焉赉跟了叶初雪几日,便不肯如他这样公然讥笑,说:“如果时娘子在的话,大概还是有办法的。”
“如今却只有你去帮帮他们了。”
平宗一直皱着眉头在思量:“我总觉得不至于这么简单。但思来想去,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三个关键人物,安多惹,焉赉你要安置好,不要浪费他的位置。贺兰管家本就是王妃娘家带来的,会帮忙是肯定的。他掌管全府各处门禁出入,必要时也给行个方便。再有一个是崇绾,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环节。焉赉、楚勒,我要你们两人亲自跟住祟绾府上的车,他们会从广曦门出城向东,然后再折向北,将人送往贺兰部。你们要等到出城了再动手,动手太早会惊动崇绾。”
楚勒、焉赉一起答应了。
平宗仍觉心中不安,嘱咐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楚勒,你安排接应的人……”
“放心吧将军。”楚勒胸有成竹,“接应的人直接从咱们的关河本部调过来,龙城没人认得。”
平宗点了点头,犹豫良久,说:“人接到以后在广曦门外十里长亭处等我。我要见见他。”
楚勒、焉赉不约而同地皱起眉,互相看了一眼,皆知这个主意不好。焉赉性情爽直,直接说:“将军还是不要见世子的好。这样会暴露了要将他带往贺布部而非贺兰部的用心。万一他留下任何痕迹被人知道,咱们费这个功夫就前功尽弃了。”
平宗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却还是不肯放弃,想了想说:“还是在那里等我,见不见到时再说。”
两人无奈,只得答应。
临出门前,平宗又叫住焉责问:“那个叫啥辛的侍女,她最近的行踪你知道吗?”
“她已经不在龙城了。”见平宗表情惊讶,焉赉只好解释,“乐川王把她赶走了。”
平宗愣了愣,有些茫然:“什么时候的事儿?阿沃没有跟我说过。”
这事儿焉赉也不好细说,只能含糊其词:“大概……乐川王和晗辛有些旧怨,不能相容吧。”
“不能相容?乐川王是那样的人吗?”平宗脱口而出,瞥见了焉赉暖昧的表情,才猛然醒悟,“他们俩……他们俩……”终究跟属下讨论这种事情太失身份,只得作罢,挥手让他去了。
有了平宗的暗中相助,贺兰王妃的行动出乎意料地顺利。安多惹的运气好得出奇,原本正在发愁位置离从湖心岛到岸边的玉桥太远,就被焉赉以人手不足为由调到了把守玉桥的关键位置来。当贺兰王妃离开湖心岛的时候,没有人留意到跟着她进入平若房间的两个内侍已经换了人。
管家贺兰越一路在暗中关注着王妃一行的动静,指使他身边的杂役一刻不停地传令,将王妃一行从湖心岛到西门的路上会遇到的人全部调开,令他们一路畅行无阻。西门外停着两辆崇绾府来的车,两辆车一模一样,连拉车的马,都是一式全黑的健马。这令一直在暗中关注的平宗颇为惑外,笑着对来报告的焉赉说“这才像是初雪的手笔。我就说没有这么容易呢。怎么样,你有把握跟上吗?”
焉赉拍胸脯:“没问题。”
然而出了咸阳坊焉赉就傻眼了。他站在成阳坊的坊门前,怔怔望着眼前,笔直的大道上有七八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行走。待到再向前走过一个坊,来到龙城南北纵贯的通衢大道上,更是顿时头大如斗。只见满街各个路口,坊门外,寺庙前,通向各方的大小道路上满眼都是一模一样由黑色健马拉着的马车。
焉赉的冷汗冒了出来,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楚勒从他身边经过,见到这个样子也忍不住笑了:“难为他们找来这么多一模一样的车马,如果不是知道他们肯定会从广曦门经过,今儿的任务就办砸了。你继续找,我先走一步,到广曦门等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