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宝儿啊,来。看看这件衣裳,娘才给你作的。喜欢吗?”
“啊,哈哈。谢谢娘亲,好喜欢。”小小胖胖的小人儿开心地穿上母亲用粗布作的衣服,脸上有着得到全世界的满足与高兴。一旁的妇人笑得朴实,安宁。
“呦,宝儿穿新衣服啊,好神气啊!”简陋的屋里跨进一个男子,高大的身躯在小孩子的眼里如山高大,可以遮挡住任何风雨,让自己安乐幸福。
“爹,呵呵。娘亲给宝儿作的新衣服哦!”小孩子扑入男人的怀中,高兴的展示自己的新衣。男人抱起小孩,拿出买来的芽糖,又引得小孩子一阵欢笑,妇人在旁边,张罗着晚饭,简陋的屋子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亮光闪进眼,天亮了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雨过天青的罗帐,不是茅草房啊!坐起身,被子滑落到下身,雪白的恫体上又是一片片淤青,身体内留有异物的感觉好难受。
我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想要寻找梦境中的场景,可入目的都是红木桌椅,雕花窗棂。这才忆起,我已经不是在家里受爹娘宠爱的孩子,而是礼亲王府的下人。不用干粗活,享受锦衣玉食却倍受人歧视的最下等的仆人——性奴。以男儿身伺候男人的性奴。
好久没有做那个梦了呢。爹和娘亲,都已经不会再向我笑了。现在怕是伤心他们有我这样的儿子吧。
“合欢,合欢。王爷快起身了。赶快起来去伺候,还要懒到什么时候!”门外传来银红的声音。她原本是王爷身边最得宠的通房丫头,王爷的起居都由她打点。
王爷没有纳妃,可是通房丫头不少,每一个都有两撇柳叶眉和响对狭长的星眸,和我一样。不过自一年前我来了以后,王爷几乎都不碰她们了,生活起居都开始由我照料,所以她每次见到我都没有好脸色。
我赶快下床清理好自己,顾不得留在体内的东西,向王爷的卧房走去。一股既兴奋又害怕的情绪在我体内游走。因为,我要见到的男人,既让我全身心爱着,又让我由心里害怕。
我叫宝儿,简单又俗气的名字,可是我好喜欢。因为它包含了爹娘爱我的心。爹,娘每次叫我我都很神气,因为我是他们的宝贝,他们从心里呵护着我。
我家不富裕,但是还算殷实。娘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爹是村里最帅气的男人。爹和娘很恩爱。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幻想着自己快快长大,变得和爹一样高大强壮,然后娶一个像娘一样漂亮的媳妇,和爹娘一直幸福的生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幻想也逐渐破灭。
在我十岁的时候,爹忽然病倒了,整个人变得痴痴呆呆,干不了活,下不了地,身体也一天一天衰弱下去。娘为了凑钱给爹治病,不得已,我们只能向高利贷借债。
我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什么都不干,开始帮娘干活,为别人浆洗衣服,为别人放牛看地。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好的食物补充,我也无法长得像爹一样高大强壮,反而像女孩子一样瘦弱。
爹的病一直没治好。
一年前,在我十四岁的时候,爹离开了我和娘。当时,我们家已欠下五十两银子的债,那是我们家三年的花消,实在没有办法还,高利贷的人又天天逼债,不得已,我和娘只能丢掉户籍逃了出来,逃到京城。
就在我为从未见过的世界惊奇时,一直宠爱我的娘亲因为积劳成疾,病倒他乡,没过几天就撒手人寰。忽然间,茫茫天地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最疼爱我的人都离我而去,就在那时,我遇到了那个男人。
那日,我背插草标,带着娘的尸身跪在路边,准备学说书人说的那样卖身葬母。我跪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心里慌乱极了。
会有人买我吗?买我去做什么?会打我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喧闹,周围的人纷纷躲开。
怎么了?我慌乱的抬头一看,一双褐色的锐利明亮的鹰眸撞入我的眼。一个俊美得令人睁不开眼的男子坐在华丽的马车里,掀开车帘,从车里看着我。车前车后都是持剑的侍卫,好大的阵仗。我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我跪在这里会不会妨碍他,会不会被抓起来?
就在这时,飞驰的马车停在我面前,我的心更加慌乱了。谁来帮帮我。
“抬起头来!”
“……”
“抬起头来!”
低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是在叫我。我惊慌的抬起头看向他。那双摄人的褐色星眸闪烁着惊奇,欣喜和玩味的眼光。
“你在卖身!”肯定的问句。
我忙点头。不知为何,我希望他能买下我。现在想来,只因为最初那一眼,我就身不由主的爱上他,因而希望能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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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少钱?”
“……”我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想给娘亲一个稍微好点的墓……”随即又抬头:“不用太好,不用花太多的钱。”我很害怕他会不买我。在看过他之后,我不愿再被别人买走。现在想来,不知幸或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