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冷,泱肆裹紧身上的狐裘,看着院中紧咬着牙,脸色苍白的人,不发一言。
秀丽的眉头慢慢蹙起来。
敢往她身上捅刀子,就该罚!
脚底隔着一层薄布踩在地上,泱肆觉得很冷,便就着廊椅坐下,落染麻利地蹲下身去给她穿鞋。
同时还在小心翼翼地继续道:“殿下,您快让他起来罢,他昨日已经跪了一宿了!”
今早没看见他,还以为是走了,谁曾想是换了一块新的冰石。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啊!”
穿好了鞋,泱肆挑一下眉头,看向她:“胆养肥了?”
落染一顿,立马噤了声。
泱肆记忆力没那么好,但眼前这一幕,她记得。
加上昨日的种种画面,泱肆心里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它在掌心迅速融化。
“行了。”
泱肆不想在这里耗,“让他下去,别在这里碍本宫的眼。”
她仍能忆起民间是如何议论这一天的:
建北二十一年,太后盛威,然年事已高,欲在宫中另立新后,先皇后之女靖安公主请求收回成命,在寿康宫长跪整日,受寒晕倒,大病数日。
“谢殿下!”
落染得了令,高兴地直直跑进院中。
“烈侍卫,快起来吧,别跪了!”
跪着的人目视前方,即使整张脸已经失去了血色,甚至嘴唇发青,也不曾动摇过分毫。
“谢过落染姑娘,但我不能起来。”
落染急得不行,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殿下已经准许你起来了,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阿烈不为所动。
已经往外走的泱肆停下了脚步,往这边瞥一眼,语气冷硬:“怎的?还要本宫亲自扶你起来不成?”
阿烈飞快地看她一眼,而后低下了头,被反应迅速的落染搀扶起来。
泱肆懒得去管他们接下来如何,确定落染搀着阿烈往偏殿走,依照她的性子,肯定是要上了药之后方能放心离开的。
狐裘太长,泱肆双手提起来,往外跑,片刻也不停歇。
穿过回廊水榭,越过石桥花园,一路上碰着不少宫女太监,见她行色匆匆,行个礼的空隙,人早就没影儿了。
如果,如果这真的是建北二十一年,那么,她是不是能见到那个许久不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