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用餐时间,A大外文系系馆前的景观庭园里,两个年轻女孩手里各拿着一罐可乐,肩并着肩坐在榕树下的假石上。
「有这么惨吗?」李慧恬吃惊地瞪大双眸。
她刚对身旁的朱映蓉「严刑拷打」结束,听完好友支支吾吾地叙述生日当晚发生的事,又听到那位遭人设计的男主角在药力消退後所展现出来的怒气,心脏不禁咚咚咚跳得好响。
朱映蓉「嗯」了一声,眸光有些落寞地盯着手里的可乐罐,哑哑地说:「他很不高兴……这是可以理解的,当初要对他下药时,我就已经有面对他怒气的心理准备,只是他……嗯……我也不太会说,就是……好像变成另一个沈大哥,还是很温柔、很呵护我,可是就是比以前多了一分霸道。」
「哇啊,他是怎么个霸道法?」李慧恬小脸满是好奇。
朱映蓉克制不住脸红,轻睨了好友一眼,才羞涩地抿了抿唇。「不想告诉你。」
男人的霸道和蛮横在爱她的过程中表露无遗,强迫她抛弃理智与他一块狂野,刺激着她每一颗细胞让她为之疯狂……那些教她乞求、娇喊、放纵和燃烧的种种霸道又邪恶的手段,她怎么说得出口?
李慧恬瞅着她微垂的侧脸,嘻嘻笑着:「没关系,你不想说,我从你发红的耳朵、羞赧的表情和忸怩的动作也猜得出七、八分,本人虽没有实战经验,但对于这方面的知识还不算太青涩啦。」她忽然压低声音。「你的沈大哥在回复正常後,是不是把你整得很惨呀?」
「李慧恬!」
她自顾自地说下去:「还好、还好,你的生日party是办在星期五晚上,隔天还可以周休二日,让被男人『重创』和『使用过度』的身体能有完整两天的休息时间。」
朱映蓉小脸热得都快冒出烟来了。
「你你你……讨厌啦!人家心里好闷,你还这样笑我?」
事实上,被发怒的沈星爵「整」过後,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窗外天已经大亮,但她竟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独自醒来。
等她拖着酸软的身躯泡完一个精油澡,将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然後怀抱着忐忑的心情下楼时,早餐桌上只见到父亲朱敦富边喝着咖啡、边看着报纸。
她一如往常般和父亲道早安、闲话家常,边吃着管家王婶为她准备的早点,一颗心却已飞向三楼那间男性卧房,想像着他是不是还在补眠?要不,为什么等了这么久,还不见他下楼来?
是他偷偷将她抱回房里的吧?思索着,她满面通红,才知道自己真的是体力严重透支,连他哪个时候抱她回房,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捺下性子将早餐吃完後,她再也受不了了,状似不经意地向父亲开口询问,这才晓得沈星爵老早就出门去了,听说是要和「长富企业」的律师团飞到香港处理一些地产纠纷,最快也要三天过後才会回来。
她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怕见到他,不知该怎么面对,该说些什么。可如今见不到他,又觉得好落寞,心空空的,把自己弄得矛盾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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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恬鼓励地顶了顶她的巧肩,依然笑咪咪的。
「别不开心了,你的计画也算大成功呀,呵呵呵……你的沈大哥这么疼你,就算气你设计他,也不会气太久的。」
「唉……」朱映蓉咬咬软唇,秀气的眉心轻拧,「小恬……我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太贪心了,之前,我觉得把自己给他,让他明白我的心意,这样就足够了,可是……我现在却无法克制地想去乞求他的爱,求他也能以男女之间的感情来爱我、关怀我……唉……怎么办才好?」
「傻蓉蓉呵,恋爱是很甜蜜没错,但单恋却很苦涩的,想要他的爱就去争取呀,这么自怨自艾的,一点也不像你。」李慧恬灌了口可乐,抬起臂膀搭在朱映蓉的肩膀上。
「小恬……」
「哎呀,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反正我都会挺你到底啦。」
李慧恬一脸豪气干云的样子,突然间,眼眸似乎被什么东西强烈地吸引住,瞬也不瞬地直视着前方。
「怎么了?」朱映蓉狐疑地眨眨眼,顺着她的视线抬起头来,也不禁怔然。
离她们大约五步距离,沈星爵右手臂上挂着一件西装外套,双手插在口袋中,沉静地立在那里。
见她们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好干脆地走了过来,直接停在朱映蓉面前。
掀动唇瓣,朱映蓉才发觉自己竟挤不出声音,况且说实在话,她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一股奇异的、搔人脚心的别扭感觉弥漫着四周。
「沈大哥你好。」李慧恬率先打破沉默,脸上的笑有点夸张,「呵呵呵,你有事情找蓉蓉呀?呃……那……那你们慢慢聊,我去社团晃晃。」在男人冷酷的「扫瞄」下,她轻颤了颤,主动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