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玉沉了沉眸子,低叹了一声,交代副官处理这里的事情之后就拉着宁洧川转身离开。
身后断断续续还有小芽儿询问的声音:“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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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院子冷清,满是冷意。
下人们都被顾修玉的亲兵押去了前院,只余下顾修玉和宁洧川两人站在那夜凉如水中。
今晚这夜色太过寂寥。
顾修玉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根雪茄,放在鼻下嗅了嗅,却没有点燃,微微眯了眯眼眸,看着缀满细碎星辰的天空,就像是看到了这个满目疮痍的时代。
时怀川安静的陪他站在一起,一同看着这片天际。
沉默了半晌,顾修玉才开口:“这点金子根本不够,不过你倒是送了我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信大帅,都会好起来的。”时怀川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以作回答,似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表明立场。
“跟着我,怕不怕?”
“怕,怕死了,我不仅怕死哦,还怕穷怕苦,怕大帅另外捧了其他的人,所以我必须活着,活着将大帅攥在手里,替大帅铺路,让大帅后顾无忧。”
时怀川双手环过顾修玉的侧腰,侧着脑袋贴上他的胸膛,滚烫的热意顺着心跳声传进他耳中,就像是火山沸腾的热流,浇灌进心脏。
“身板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顾修玉捏了捏他的后腰,如同铁钳一样的力度,声如闷雷:“暂且动不了陆家了,今天拿了这些金子就落了陆家话柄,金矿的是需要另做他谋,可能要委屈一下你……”
“嗯,我明白,至少能先解一下燃眉之急。比如,救下更多小芽儿,那我就算不得委屈。”时怀川点了点头,突然踮起脚凑到了他耳边:“倘若真觉得委屈了我,不如夜里就让我上面一回,舒服了就忘了委屈了……”
顾修玉像是没听出来他的玩笑,认真的端瞧了一番:“让你一回,你也翻不了身,要不试试几种新玩法……”
“大帅如此精通此道?”
“听说过洋派玩法么?比如摆放上水果在你身上,磨成果酱,再尝干净……”顾修玉像是瞧着夜色瞧醉了,说起了浑话。
他将刚刚的思绪全都整理好揣进心口,拥着漂亮的小猎物,端的是一副纨绔痴玩的作态,不过时怀川从他眼神里还是读出了那一些不足对外人明言的伤痛和内疚。
小芽儿被副官带走安置。
顾修玉带着时怀川走回前厅,拧着眉看向陆进舟,率先发难:“陆六爷,不知和钴耳婆娘手里的人,好买吗?我家夫人这种,能卖到几块大洋?”
陆进舟一听就脚下一软。
颤巍巍的开口辩解道:“大帅误会了,都是误会,我哪敢做着人伢子买卖的活计,更别说是对您夫人动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
时怀川的眼眶更红了,负气的嚷着:“可是抓我的人明明就说是六爷你的指使,还说,不听话就退回给钴耳婆娘那里……”
“不懂事。”顾修玉假意责备了一声,抬眼看了看陆家几位老一辈的表情,冷戾道:“陆六爷一向克瑾守礼,怎么可能参与人伢子买卖,定是你听错了,还不道歉?”
“我没错,我听得真真的,还说……”
“说什么说,过来赴宴谁让你乱跑了,仗着我宠你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在多嘴信不信大嘴巴抽你?喂不熟的东西,喊你声夫人就连规矩都忘了是不是?”
话没说完就只见顾修玉扬起了手,似是打定了主意要教训他,巴掌裹着冷风就朝着他的脸庞落下来。
“打不得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