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惊原本心情还挺好的,从昨天回去到今天晚上,终于把长假这几天的作业全都弄完了。
明天开学,想着沈倦本来是说今晚回学校,就偷偷溜出来找他了。
沈倦那边儿常备啤酒,不过林语惊不太喜欢那个牌子,她一般都自己买,费劲儿吧啦地拎着一袋子零食往老弄堂里走。
真的太久不来,她站在漆黑的路口,甚至还有点儿陌生的恍惚感。
只是这点儿恍惚在看见门口站着的那人的时候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林语惊本来觉得自己这两年已经被磨得脾气越来越好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很多烦恼的来源都是因为,你自己想不开,自己没办法放过自己。
但是假如不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有人就是不肯放过你呢?
那就也别放过他。
林语惊最开始都没认出来这人是聂星河,她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匆匆一眼。
直到他话说完,就算是傻子也猜出来了。
林语惊是真心实意地不明白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拽着他领子往外拖了拖,聂星河有一瞬间的动作,他抬手抓着她手腕,很快反应过来,一动没动,任由她拖着,表情只有最开始的一下是愕然,紧接着就变成得安静无声。
他垂下手,打量着她,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我是不是见过你?”
林语惊看了他一眼,回手关上了工作室的门,拽着聂星河拖到铁门口。
聂星河明明看起来是弱势的那个,却依然不慌不忙:“哦,是你。”他笑笑,温声道,“林语惊?”
林语惊不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她抿着唇拽着他头发“嘭”的一声把他脸砸在门上。
聂星河一声都没吭。
林语惊拽着他头发猛地往上一拉,看着他说:“你刚刚是打算还手的,对吗?”
“你为什么要忍着?你想激怒沈倦,所以故意说那些话,然后呢?再告他个故意伤害?”林语惊歪着头,“你觉得你能告成吗?”
“你觉得我需要成吗,”聂星河抬手,慢条斯理地抹了把鼻血,袖口随着动作往下滑了滑,手臂上有一道红色的痕迹,“只要有这件事儿存在,他就回不去了,他那个射击队不会要他。”
他笑了笑:“不用闹太大,和上次一样就行。”
林语惊没来得及思考,注意力被他这一句话重新拉回来,眼神彻底冷下来,抓着他的脑袋再次按在冰凉的铁门上。
两个人两句话说完不过刹那,工作室小门被人打开,沈倦站在门口。
林语惊抬眸,侧头看过去。
聂星河说得对,只要沈倦动手,他就完了,选手打人这事儿想都不用想,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
她漠然看着他,语气有点儿冲:“进去。”
沈倦愣了愣,反而回手关上门,径直走过来。
林语惊甚至不想让聂星河出现在沈倦周围五米范围以内,她一把把他人甩开,聂星河趔趄了两步,扶着门外电线杆杆子稳住脚步。
林语惊看清了他手臂上那条红色的。
像是什么东西割伤,伤口狰狞,血液看起来刚凝固不久,他甚至都没包扎一下,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眯了眯眼。
沈倦已经走过来了。
林语惊赶紧过去拉他,急道:“沈倦。”
沈倦侧头。
“算了,”林语惊深吸口气,“暂时算了,他就是故意来找你的,你不能过去。”
沈倦没说话。
林语惊仰起头来,看着他:“我们把大门锁了,不让他进来。”
他顿了顿,半晌,沉沉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