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畅第二天早晨给马秋吾打电话,说手链她不能收。
“秋吾哥,这东西太贵了,我还上学呢,也不适合我。”电话那端半天没回应,畅畅停了停说,“秋吾哥,你还在外地吧,那我回头交给马秋汝了。”
“畅畅,你哥连送你个小礼物也不行了吗”马秋吾说,“这个手链,是我五月份去港城的时候买的,也给小汝买了一条差不多的。”
“可是我整天画画,洗笔洗手调胶矾水,都不戴这些首饰的,给我也是浪费。”畅畅顿了一下,笑道,“秋吾哥,不然这样,你送给我,我再送给马秋汝吧,她两条一起戴肯定好看。”
当天下午,畅畅约马秋汝逛街买裙子,就把手链给了她,也没多说什么,就说太贵了她也不戴,叫她给马秋吾。
马秋汝回去把手链交给马秋吾,忍不住劝道“哥,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人家畅畅都有男朋友了,你也看见了,陆杨对她特别好。你送个小礼物什么的,畅畅肯定也高兴,你送个很贵的首饰,人家男朋友也会觉得不好啊。”
“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想送她个礼物,我在这之前就买了。”马秋吾烦躁地说,“算了算了,不说了,我知道了。”
马秋汝看着他,小声说“哥,我下个月就出国了,你别叫我担心了。”停了停说笑的口吻道,“哥,你在我心里一直这么了不起,你看你,年轻有为,英俊钱多,我相信外边追你的姑娘都要排队了,赶紧交个女朋友吧。还有,爸说我走了他就一个人在家,想叫你搬回家里住。”
“我明天叫人给他找个保姆。”马秋吾说,“我这么忙,哪来的功夫回去应付他。”
马秋汝走后,马秋吾从盒子里拿出那条手链,看着出神。畅畅不知道,江满也没看那么仔细,手链的一处底托上,刻了“yc”的姓名缩写。
马秋吾自嘲地笑笑。曾经他拼搏奋斗的最大动力,就是足以配得上那个女孩,有能力给她最好的条件最好的家。
然后大学四年,她带了个男朋友回来。
他曾经自信的、引以为傲的青梅竹马,对方却可以笑着说,他们从她出生那天就认识了。
那是一种很无力的心痛。却又不忍心去恨,甚至不知道他应该恨什么。
尽管姚志华碎碎念了半天,在畅畅自己的坚持下,陆杨亲手给她打了耳洞。
为此他还跑去找了在沪城工作的一个学长,借人家实验室捣鼓半天,又借了药品器具。毕竟他还没正经上班,就算是医学博士,有些药品比如麻醉剂之类的他也不好随便拿到。
“你还真让她打非得打什么耳洞呀。”姚志华嘀嘀咕咕对江满表达不满,“杨杨这熊孩子也不听话了,你也不说他。”
“你管人家呢,现在年轻女孩子打个耳洞怎么了,姚志华你这思想观念不对。”江满努努嘴,示意上楼去的俩熊孩子,“你就没瞧着,杨杨在我们跟前也就是看着听话,骨子里肖秀玲和陆安平都说不动他呢。”
人家只听女朋友的,由着惯着。
所以聪明如江老板,才不会去管他们这些小事呢。
“这大热天,万一再发炎。”
“你开什么玩笑。”江满说,“陆杨工作要去神经外科,拿人家脑袋开刀的,打个耳洞会让它发炎”
姚志华没话反驳,可不等于他就没意见了,最大的意见大概就在于,我闺女,什么时候归他小子管了
陆杨和畅畅上楼,就在畅畅房间的阳台上,给她耳垂擦拭消毒,前后涂上麻醉剂,十五分钟后,用棉签把麻醉剂擦掉,又换传统方法,用手指捏住耳垂反复揉捻,捻到耳垂的部分变薄,这样不容易出血。
然后二次消毒,用一根后边带着软管的手术针穿过耳垂,针出来了,软管则留在里面。完了还仔细擦上碘伏和红霉素。
睿睿中午从特长班回家,兴致勃勃跑来参观姐姐新打的耳洞。
“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而且都没流血。”畅畅说。
睿睿跳起来找陆杨“陆杨哥,那我也打一个行不行我喜欢的摇滚乐手就打耳洞的,男的,戴金属耳环特别酷。”
“行,打多少都行,我多给你打几个。”陆杨说,“只要叔和婶子批准。”
睿睿顿时蔫了一下,鼓起勇气跑去找他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