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话中透着兴致盎然的味道,好似对门外到来的人早有预料。
“谁?”叶开夏眉头皱起,方才太过投入没有听见门外细微的敲门声,更不明白他突然来的一句是甚意思。
这人还真指望不得她什么,叶长秋心情颇好的将针线放到一边,起身过去开门,果不其然,入眼的正是刘兰儿。
此刻的刘兰儿眼眶微红,眉眼间再不复以往的阳光活泼,无精打采的模样如乌云笼罩,阴沉沉的垂着小脑袋,抿着唇角。
叶长秋唇角弧度愈深,对他难得的和颜悦色:“兰儿你过来了?”
“嗯”刘兰儿低着脑袋抠着手指,连抬头的精神都没有。
“快些进来坐罢。”叶长秋侧开一边,笑着对他作邀请状。
刘兰儿在门口踌躇了会,抬头看了眼态度极好的清隽少年,小步慢慢挪进屋。
僵坐在凳子上的叶开夏些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手足无措地打招呼:“兰、兰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说完她便觉得这句话不妥,急忙改口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早知晓你来了我就准备好吃的给你!”
慌乱中,女子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刘兰儿微微红肿的杏眸看了她一眼,抿唇摇了摇头,声音微哑:“没事的开夏姐姐”
发哑的嗓音就好像刚刚哭过,叶开夏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憔悴的模样有些担心:“兰儿你怎么了?”
说完她便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他这般可不就是她一手造成的,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即酸又涩,隐隐还伴随着一丝痛意。
刘兰儿低垂着脑袋,垂落在腿上的手指一下下抠着指关节,迟迟不愿开口。
与叶开夏不同,叶长秋唇边自少年来后就勾着一抹愉悦的弧度,坐到他身旁,漫不经心地给他倒杯茶,佯装关心道:“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说出来听听?”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是被他面带愉悦的说出,如何都看不出是担忧,反而更有点像幸灾乐祸。
叶开夏眉头微皱,眼含警告直直刺过去。
叶长秋不以为意,诡异的幽光在他眸中流转,盯着少年额角,在他耳旁轻声诱道:“有什么恼心事与其憋在心底,还不如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你个一二。”
无处诉心事的刘兰儿心头微动,可怜兮兮的杏眸泛起泪光望向他,瘪了瘪粉唇,带着哭腔倾诉出声:“童山姐姐去我家退了亲事”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退亲事?刘兰儿不明白,那日他便控制不住情绪想问清楚她,可却被阿爹拦了下来,好几日都没让他出门。
好不容易今日寻了机会,找了借口来姨父家,想去找童山姐姐问个清楚,可这会人根本没在家,他只能先来长秋哥哥家等会儿。
无论如何都要她给出一个退亲的理由。
明明明明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她也收下了,他以为童山姐姐是喜欢自己的。刘兰儿揉了揉泪眼,将手放下时,余光刚好瞥见站他两步远的叶开夏腰间挂着的熟悉之物。
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去,刘兰儿苍白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绣功粗糙的荷包。
叶长秋坐在他旁边,嘴里细细品尝着御记的糕点,目光饶有兴味的在少年苍白脸色上打量,嗯,这一下还真省了他不少事儿。
刘兰儿颤着声音指向女子腰间:“开夏姐姐这、这荷包是哪来的?”
叶开夏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荷包:“这个啊?这个是”
正想如实回答时,猛地对上刘兰儿身后一道阴鸷的目光,到嘴的话瞬间卡在喉咙,后脑根一阵发麻,她嘴张了又张,艰难改口:“是是童山给我的”
少年杏眸微颤,咬着下唇,眸底泪光闪动,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般。
叶开夏见状心疼的不行,忙将荷包解下给他递过去:“兰儿你别哭,我把它给你。”应该说是把它还给他。
刘兰儿盯着荷包看了许久,终是抬手缓缓将它接过,低头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里异常低落难受。
他不明白,既然童山姐姐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还要到他家提亲,为什么当初还要接受这个荷包。
“为什么”少年不知觉低喃出声。
似有不甘,刘兰儿抬起头恳切的望向女子:“开夏姐姐你平日与童山姐姐熟些,你可知晓童山姐姐为何要退亲?”
“可是可是她喜欢上了谁?”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且不知是不是男子本身就对这方面比较敏感,让他更确定童山姐姐是因为另一个男子才突然退的亲。
“这个”叶开夏支支吾吾,目光不自觉的往他身后飘。
刘兰儿恍惚了一瞬,动作迟钝缓慢扭过头呆呆地望向身后,只见少年玉容已经荡起红云,桃眸含羞,那种羞于开口,面含春色的娇媚态在他脸上显得淋漓尽致,让他本就俊美的面孔愈发迷人。
“长秋哥哥?”似懂了什么,刘兰儿脸上更白了几分。
清隽少年目光闪躲,咬着红唇,一副不知作何解释的无措样,良久,他抿了抿唇,秋眸微转,与其呆滞的目光对视:“我并非有意”
话一出,刘兰儿豆大的泪珠呼呼往下掉,委屈地扁嘴:“你明明知晓我与童山姐姐定了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