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春
芳华怨:烟花易冷为谁折腰
阿晓篇
我是贵府的大小姐,我的母亲是大家闺秀出身,祖父家底深厚。
自我记事起,父亲就总让着母亲。
让?与其说让不如说是诱哄,生怕母亲生气似的。
父亲每个月都会出去走货,一去便是半月左右,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
可是父亲很奇怪,总会时不时的唤我娇娇。可是我叫阿晓,不是什么娇娇啊。
我询问父亲,他却解释:「阿晓便是爹爹的小娇娃,可不就是娇娇吗。」
我十岁那年曾玩心大起,藏在货物箱子里要跟着父亲去游玩。
可是马车停了下来,父亲走进了一处小院子,里面的女人喊他相公,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小女孩喊他爹爹。
而我听到父亲唤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她阿娇。
我心中大为震惊,父亲在我心中的伟岸形象轰然倒塌,我顾不上别的,偷偷跑回家中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母亲。
母亲却当场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我忘了,母亲有心疾,受不得刺激,可是对于十岁的我而言,我急需主心骨为这事情给出一个合理说辞。
但还没等我平复下来,母亲却捂着心脏浑身抽搐,两眼翻白,接着跌倒在地,没了声息。
我急忙叫人请来郎中,可是没用。
我无比愧疚,无比悔恨,无比气愤。
一方面父亲的背叛让我深受打击,另一方面母亲因我鲁莽而亡让我难以纾解。
幼小的我无可奈何,祖父因为母亲的突然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惨淡。
祖父一病不起,闭门谢客,连带着母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不敢再开口。
直到父亲于母亲头七当日将那一对不要脸的母女带回了家,我依旧被动。
我利用母亲遗留下的威望,迫使那些曾经承母亲恩惠的丫鬟奴才刻薄那个我并不愿意承认的妹妹。
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家里面谁才是大小姐,没有人能够伤害母亲还毫发无伤。
可是,我错了。
她们本就不是那个好对付的人,父亲将那个外室扶正,把管家权也给了出去。
那个女人对我的吃穿用度尽情克扣,还无所不用其极地给父亲上眼药水。
而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更是不甘落于我,将丫鬟的脸划破之后对我栽赃陷害。
我或许应当以同样的方式还击,可是看到那些奴才和丫鬟,我就会想到母亲的仁慈。
母亲教导我,人要有底线。
即便我恨,我恼,我想报复,可我不想通过无底线的伤害无辜的人来达成目的。
这是我的原则,是我永远优雅高贵,是那对母女永远无法比肩的地方。
这是贵府小姐和献唱卖技自甘堕落的风流女子最大的区别。
但是,我不同于母亲的地方便是不会以德报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当然天经地义。
可是如果他人主动犯我,我必百倍还之,只要无愧于心,用不伤害无辜之人的法子,又有何不可。
我暂且隐忍,装作好欺负的样子,即便报复也要趁其不备不动声色,这也是我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