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恒……”我大哭。
那个警察忍了又忍,终于不耐烦地拿走了电话接听。
他说完把电话挂了,对我说:“我们尽可能地找那辆摩托车,看能不能帮你找回包。你的朋友往我卡上汇了五千块钱,让给你办张临时身份证买张机票回去。走吧,我送你去我们的招待所。”
我抽咽着说:“多谢你了,警官。我朋友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了。走吧。”
“能找到人不?”
“尽量,找到了我们会通知你。”
“我能不能先住两天,我还有事要办。”
“这个随便你。”
我拿了钱,这个警察很不错,陪着我去买了只新手机,还帮我办理住宿登记。
我用新手机给程子恒打电话,他没接,我想他肯定有事在忙。
没想到晚上他就出现了,打开房门的瞬间,我嘴一扁又想哭了。
“别哭,没事。多大的人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好了好了,不哭了。”程子恒才埋怨了一句,马上就打住。
他的手很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说:“走吧,去吃点儿好吃的。”
“我的笔记本不见了,资料虽然是备份过的,但还是舍不得。还有身份证、银行卡……想起来就觉得麻烦死了。”最关键的是我的手机。我因为没有身份证,重新买了手机但只能换了个号码。如果我不主动给夏长宁打电话,那我就永远接不到他的电话了。
程子恒微笑,“没关系,资料有备份就好,别的都是小事情。男伴的另一好处就是打杂。”
我扑哧笑了。
他也笑。
我心里总算没那么难过了。
程子恒和当地警方协调,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关系,警察对这次抢包事件颇为重视,也许是快到年底了,打击力度有所加强。在调看各路口的监控画面后第三天,那辆摩托车再次出现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包里的现金没了,别的东西全找回来了。
失而复得的惊喜让我整天乐呵呵的。手机找回来了,我看了一眼就关了。也许,这是斩断过去的最好时机。
接下来一切顺利,我找到了和尚的后代,听他唱了一小段然后用录音笔记录下来了。之后又和程子恒去了莫高窟。
那儿的夕阳很漂亮。
看那些壁画我也是走马观花。我不是学美术的,只能看看色彩与线条。然而鸣沙山的夕阳却让我想哭。沙浪温柔而残酷,千百年来的故事在眼前出现又消失,最终坠入黑暗。
游人来了又去了,匆匆的脚步只停了一瞬。每个人看到戈壁与沙丘都会有不同的感想,对于我来说,那种感觉叫思念。
这一刻,我很想念夏长宁,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笑容,想他在身边俯耳低声喊我的名字:“福生……”
为什么会有逸尘和他的儿子?
为什么他在让我爱上他之后,又要去为他曾经的过往负责?
老师说可以让对戈壁的感慨充实我的情感,从此我就多了一种叫苍茫的感伤。
“福生,你知道为什么在戈壁听到驼铃声会更悠扬?”
我望着程子恒想,他真的只是一个伴儿吗?一个在学校里为了不再孤单而找我做伴的人?一个普通的伙伴可以因为我而专程跑到兰州来?就像我最初被夏长宁感动是因为他来东北接我一样,程子恒也让我感动。
只是,只有感动。
“想什么呢?”
我呵呵笑着,“想要是有支摇滚乐队在这里演奏会是什么效果?或者来个流行歌手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