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涩,老人家指不定有喃指示嗦。”老胡在一旁幸灾乐祸。
龟儿子过河拆桥,干这种落井下石的勾当,正愁没人收拾他。
想当初都七窍流血了,还能被骂个狗血淋头,这回活生生坐在这里,老头子不得把手从电话里伸过来抽他个狗日没良心的?
像是曾歌看到老胡吃瘪一样,老胡见此情景,心头着实乐开了花,暗自庆幸自己这边消息灵通,提早给老刘报了信。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刘轻水犹豫半晌,终于把心一横,颤抖着接听了电话。
本来紧闭着眼准备迎接一场狂风暴雨,没想到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刘轻水心跳加速,耐着性子等了好久,愣是没一个人开口,终于等不了了,试探地叫了声:“爷爷?”
啪嗒。
又是一声熟悉的煤油火机的开合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你还晓得我是你爷爷呐?”
刘轻水一听这冷冰冰的开场白,不由打了个冷战:“爷爷,我刚要跟您汇报来着。省城这边很不乐观啊,你是不知道我带着老胡和一只小妖怪,往四妖灵之一的蝎子窝赶过去的时候,那里……”
刘轻水说了半天,发现爷爷那儿还是一言不发,自己本来就是硬挺着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干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别看他表面插科打诨,实际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
虽然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被爷爷揍得少了,但曾经那种被吊起来打的快感,他终身难忘。
并且老头子三令五申自己没有弟子,老刘一脉没有传人,刘轻水本人也从来没有老刘一脉的传承,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可以跟爷爷开任何玩笑,却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自己是老刘一脉,否则一顿毒打是逃不掉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从小就印在骨子里的规矩,所以,他很怕。
哪怕之前在天台上逼问着爷爷老刘一脉的事儿,那也是因为自己来了省城,千里迢迢的也不怕被吊起来打,所以才硬气一回。
一想起爷爷曾经那火爆的脾气,再想想这回自己做的事,刘轻水头皮有些发麻。
“老刘一脉天师横空出世,灭了省城蝎子大妖,三天师救星驾到……这些事迹,连我这么偏远的地方,都有风吹过来咯。“
电话那头的爷爷抽着旱烟,语气十分平淡。
刘轻水满脸苦色,一时吓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来之前老爷子郑重叮嘱,一切行动尽量暗中进行,有困难随时上报,尤其不得随意暴露天师身份,最重要的是,自己绝对不能是老刘一脉的法师。
现在看来,当初在火车上大肆宣扬身份,并且何时何地从不避讳“老刘一脉”这四个字,再加上郊区高调灭了解南,闹得满城风雨这一出,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些,刘轻水干脆把心一横,只不过说出的话有些结结巴巴而已:“爷爷你听我狡辩……不是,您听我解释。这东西它根本就不是我能控制的呀,这些妖怪一个个的也是邪了门儿了,都用不着我说,就知道我我我……我是老刘……”
“这些暂且不谈了。”
电话里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刘轻水的叙述,接着又是一阵旱烟的燃烧响动:
“遇事不决,保命为先,这种话我说过多少次了?修炼出点子功力,不代表就飞升成神仙了。你出门在外,第一次跟妖动手就敢以死相拼,差点把命丢在那儿。
水娃儿,我问你,如果战场上还有另外一只妖怪在窥视,如果他的盟友赶了过来,你该怎么办?你有几条命够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