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耐烦跟她在走廊过道里纠缠。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若知道。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婉容。你这又是何必。既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就应该明白。接下来没什么好故事了。当初怎么做。如今就还是如何。你不必可怜我。也不用多操这份儿心了。”
婉容一步迈到我地近前。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苏宝心。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若是帮着她们蒙你、害你。当初就不会让你见到那个景儿。是你自己不当回事。回头还怪到起我来。难不成你还能让我明刀明抢地说。喂。傻妮子。人家算计你相公呢。可小心这点儿。真到那样你才信?”
我冲她微微一笑。“我信。一直都信。可是信也没有用。婉容。你能不在意自己是谁地人。我却不能。要不然。你干脆休了你家那位。也给云煦做妾得了。咱们姐妹同心。玩一玩也是有地。”
我说得随意;她听得脸色微变;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能再蹦出来一个字;最后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怔怔;其实说实话;我又有些相信她了;也许是直觉;也许真的是投契;可是我也明白;这世上没有谁对谁是毫无目的的好;除了自己的父母兄弟;也许父母兄弟都算不上;那我有什么理由去相信她对我全无坏心?
此番我折辱于她;若她是好心;自然是生气了事;若非好意;想必就有好戏等着我了。
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心想着这宅子还真乱;父不父;兄不兄;亲人不亲;人人眼里盯着的;都是那仿若触手可得的肥肉;任谁想伸一筷子;都得付出血淋淋地代价。
云煦如此;我如此;他们;也应该如此。
目的成功达到;我满意地散步回到自己的雅筑;没想到云煦还没有回来;便连忙把彩红叫过细问;“老爷那儿还没放人吗?都快到晚饭的功夫;就算是打板子也该打完了吧?”
我心里倒是希望云煦多挨几下;惹我生气伤心的家伙;我还得帮他说好话;最好把屁股揍出血花花才好呢!
彩红担忧地摇头;“少爷没挨板子;是被老爷罚跪呢!许是得跪一宿;这冬日寒天的;伤了膝盖可怎
”
听彩红这么说;我禁不住皱起眉;揍一顿不过是趴两天;可是在祠堂的地砖上跪久了;寒气入体;那是一辈子的毛病;看似罚得轻了;实际才是伤筋动骨地;“是谁出的主意?忒狠了些;老爷就这么一个嫡子;他舍得?”
“是大老爷出的;说是打板子得躺上好几天;前面铺子还指望大少爷看顾;所以只跪一晚算了。”
我咬了咬牙;云煦再让我生气;那也是我夫君;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受罚的问题上;云煦自是不敢顶撞;这亏是吃定的;不过还有我在。
我思忖片刻;端了主意;便转脸看着彩红。“彩红;把最厚最暖地披风找出来;再给大少爷找一条厚实的棉裤;一双暖和地棉鞋;让青芽熬一锅姜汤;其他吃食让她自己琢磨。让彩蓝把我的炭炉也备出来;炭火尽可以旺一点。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去祠堂看大少爷。”
彩红连忙说道;“少奶奶;祠堂不让女人家进去。”
我瞪她一眼;“院子里只有女人吗?你能问着大少爷地情形;就能找来一个胆子大的小厮;出了事情;我来顶着。”
说完;我便转身;准备进去换衣服;却又被彩红拦住;“少奶奶;您还不知道吧?青芽被撵走了。
”
青芽被撵走了?我地丫头;哪个敢撵?
“怎么回事?”
“四小姐说青芽手脚不干净;还对她出言不逊;就让二奶奶把青芽给送到厨房去了;二奶奶说;反正厨房也是少奶奶管着的;而且有婆子在”
“行了;这件事容后再说。你先安排着。”
虽然是容后再说;换衣服的时候;我还是不自觉地琢磨起青芽的问题。
此次我和云煦出游;宅子里的人;动静真是不小。
先是在兰阳把云煦设计了;让他的身上蒙上少年孟浪的污点;还顺带破坏我们夫妻感情;然后又指使乔云裳那个娇小姐对我的丫头下手;估计要不是我把彩红彩蓝都带了出去;她们应该最想把我这两个头等丫头赶出去;断我一臂也是好的。
可是;我不懂;事情怎地突然会激化到这个份儿上呢?
换好了衣服;也就停下了思考;目前紧要的是去看看我那位犯了错受罚的夫君大人。
至于青芽;正好借机会探探她的底;也好。
系好披风;我一边拢着额头飞起的乱发;一边往外面走;正看见彩红捧着一大包;彩蓝一手捧着炭炉;一手拎着食盒;看来动作都不慢。
“都准备好了?”我顺手翻了翻彩红怀里的包裹;都挑最暖和厚实的;而彩蓝的食盒里;姜汤是用带盖儿的小瓮装好的;还有几样点心;炭炉也烫着手;彩蓝用大厚布包着。
彩蓝倒是老实;“姜汤是彩红提前让我熬了的;婢子想着祠堂里吃大鱼大肉总不好;便准备几样素点;忍过了今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