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湘听着这三人来回说话,一时间竟产生了种现在不是在拜师,而是把幽小夜许给邪祟了,这会儿商量着彩礼嫁妆的错位感。
她忙在衣袖下掐了自己手背一下,随即看向宁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您,不知您能否解答。”
“但说无妨。”宁崇平静道。
陆玉湘与陆泰都是国家级别的占卜师,德高望重,是听说过异管局建立初期,异管局与邪祟洽谈一事的,那时候得知商谈没有成功,二人还觉得惋惜。
现在见宁崇展示的澄澈心,她心中疑惑更甚,既然宁崇都有澄澈心了,为何洽谈还会不成功,难道不是将澄澈心给当初的异管局局长一看,便能证明自身清白了吗?
陆玉湘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宁崇未料到陆玉湘竟会提起当年的事,但依旧垂着眉眼,神态平静:“看过的,只是他们终究不信,觉得澄澈心是我使阴邪手段伪造。”
他们视宁崇为旷野上饥肠辘辘的野狼,无论宁崇如何向他们展示自己真的茹素都没有用。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高山。
即便强大如宁崇,也无法打破那座高山的阻碍,让一群心怀成见之人信任接纳自己。
饶是好脾气温柔如陆玉湘都听的心头火起,直说“胡闹”。
宁崇都能使出三昧火了,三昧火映照下的澄澈心,又怎会有假?!
实在是迂腐可恨!
若不是当初那
批人死守着宁崇是邪祟的念头,只怕宁崇现在已经成为异管局中的人,为国家效力,将妖鬼两界震慑得太太平平,再无风波。
陆玉湘没忍住骂了那初代局长好几句,骂完后面色还是不太好看,显然是在小辈面前刻意收敛了。
沈清与沈逐安不知道当年的事,只在旁聆听,并不插话。
幽小夜知道宁崇当年曾经与异管局有过来往,却不知道当时异管局的人这么过分,在宁崇已经祭出澄澈心的情况下竟仍旧怀疑他的清白,一时间气得像只被堵住壶口的热水壶,脸颊通红。
“气死我了,他们是猪吗,明明先生都已经把澄澈心给他们看了,他们怎么还怀疑先生!”小恶灵脸颊鼓鼓地骂人。
幽小夜很少对什么人恶语相向,但对当初和宁崇交涉的那群人他实在是很难忍住不骂。
这是他第一次骂自己素未谋面的人,主要是真的很生气。
先生都那么有诚意了,他们竟然还欺负先生,实在是过大分!
看着小恶灵凶巴巴地帮自己骂人,宁崇心中本就不多的郁意顷刻间消散开,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甜蜜,慢慢地在心口化开。
“嗯,是他们蠢笨如猪。”宁崇顺毛附和小恶灵的话,顺势伸出手摸摸他柔软的脑袋。
幽小夜乖乖给摸头,一双圆溜溜的杏眼还微微眯起,仿佛被宁崇摸得十分舒服。
……
说完了正经事,众人坐在一起,又说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其中最让幽小夜关心的还要数在外拍戏的陆芊柔什么时候回淮城。
沈逐安笑着说:“你妈妈这个星期结束前应该能回来,只怕她知道你已经回来肠子都要悔青了,后悔接这部电影。”
幽小夜奇怪:“为什么?”
“你妈妈先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想做第一个见你的人,要拍完戏就立刻赶回来等你回家……现在好了,她还没回来你却先回来了,她可不就该后悔了。”沈逐安提起陆芊柔时眉眼中异常温柔,可见即便已经是二十多年的老夫妻,沈家父母的关系却仍旧还和谈恋爱时一般,恩爱如初。
沈逐安顿了顿,又道:“不过最后一个见你的应该不是你妈,而是你爷爷。”
幽小夜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家还有个爷爷,连忙问:“为什么?爷爷现在也不在家吗?”
“爷爷最近闭关修行,出关的时间还不太清楚。”沈清解释道,“爷爷在外人面前严肃,但对我们两个孙辈是很宠爱的……你小时候爷爷还给你当大马骑过。”
幽小夜心中对爷爷本来是没什么概念的,但听沈清一说爷爷给自己当过大马,一下子就有了画面感,仿佛看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手脚着地,灵活地在地上爬来爬去,背上坐着小小的自己。
心中对爷爷的陌生感也就消解了不少。
不过沈清提到的闭关还是让幽小夜分外在意……闭关这个词一听起来就很像是电视剧里的武林高手,感觉是大佬才会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