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沼泽地内无数尸骸与枯枝败叶淤积腐败所产生的紫青瘴气如浓雾般迷眼,将大部分哺乳类生灵的脚步隔绝在外。
为了稀缺的食物资源,毒虫猛兽们相互厮杀吞噬,这片沼泽就如一养蛊的陶瓮般,以残酷的丛林法则择选着它们的蛊王。
而沼泽畔一处偌大的洞穴中,一道足矣被称为沼泽蛊王的身影倒飞而出,在淤泥上连滚带爬,滑行了数十米之远,才堪堪将力道卸下。
“吼啊——这母的,连跟孩子们开个玩笑都不准,我这算是什么?
娶个祖宗生一窝的爹?
辛辛苦苦打个猎回来还要挨打,这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
这位庞然大物两足杵地,人立而起,一对巨翼展开足有近十米,浑身的鳞片犹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辉。
口中的一排龙齿森白发亮,头顶左侧生有一只弯曲狭长的尖角,但是右侧对应的位置却仅有小半截角桩子杵在那里,或许这便是它被唤做“独角死鬼”的原因?
宛如蜥蜴般的躯干四肢生有倒钩尖爪,粗壮的龙尾每拍打一次泥洼就会搅起大片的泥浆,力道之大,彰显着此时它内心的满腔愤慨。
它可是强大的亚龙大人!
本该用于自由翱翔的双翼却为了哺育后代而终日奔波劳碌,扇动个不停,回来还要看一条母龙的脸色?
能忍否?
当然不能忍!
必须得打…呃…骂回去!
所以这头黑鳞雄性亚龙只能在巢穴外部雌龙听不到的位置细碎咒骂着。
不过那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忙着将身上泥水抖落的姿势着实有些滑稽,活像是一个人站着抽风一般。
“你这个死鬼又在外面念些什么?”
洞**立马传出了一声尖啸。
“没…没什么…老婆,我这不是哼首小曲吗?”
本着大雄龙不与小雌龙计较的心态,这位黑鳞的亚龙大人拿出翻脸比翻书的速度换上了一张略带讨好的笑脸,一轱辘地钻入了洞**。
“来来来,老婆你在家带娃辛苦了,你看看,这是最精华的一块肋排肉。”
一头长达近三米的野猪尸体摆在洞穴深处,那猪吻处齐根断裂的獠牙和脊背数道上深得可瞧见内脏的伤痕,以及沾满黏稠脑浆的扎手鬓毛,无一不在揭示着这头可怜野猪生前遭受了些什么凄惨的待遇——猎物,便是雄龙发泄家庭积怨的肉蒲便器。
雄龙的利爪堪比人类打造的最犀利的钢剑,一根肢爪在野猪粗糙厚实的皮毛上轻描淡写地连划四下,便将野猪身测的肋排给揭了下来。
“怎么又是野猪肉?你除了野猪还会打些什么?”
即便是那饱含肉汁的肋排肉被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母龙的下巴旁,它也是毫不领情的出言嘲讽。
“呃?难不成你想尝尝鹿肉?那行,我明天就去打一头巨角鹿过来,今天就将就着。”
雄龙一愣,转而老实巴交地回复了一句,全然没有听出另一层意思来。
“猪啊你!我是叫你去打点儿龙兽回来,咱们的孩子再过几天就要破壳了,它们在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龙兽肉有助于开发血脉潜力。”
雌龙伸出前爪在雄龙的脑门儿上戳了戳,语气颇有些幽怨。
“可是,老婆,龙兽很难打的,有些变异的龙兽比我还强,我拿什么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