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夏心下一惊,想必他是看见那封信了,这时要是告诉他自己和秋凝尘确有牵扯,那不是相当于承认之前的都是在骗他么,她并不知道炎辰的实力,不能贸然行动,你是指着那封信?她突然对着炎辰笑开,那是师父为了让师伯更关照我们些,随口扯的谎,之妙是我在河里捡的算做我的徒弟,我同她一样,俱是无父无母,只有师父一个亲人,而且师父那样谪仙似的人物,怎会瞧得上我?
炎辰被那灿烂的笑迷了眼,自己犹豫这么些时日是为着什么呢?无非是在等她解释,至于解释的是否合理已不重要,他只要个一往无前的契机而已。
在人间十年他怎会不晓得人情世故,师徒间最忌讳男女关系,秋凝尘既是这么说,那必是有私情的,或许流夏没察觉吧。
这时他竟盼着流夏永不察觉才好,如今于他而言,见识过流夏的人,怎会瞧不上她,定是个个都把她放在心里头藏着,就像他一样。
真也好,假也罢,他总归是放不下的,若是她愿意骗他一辈子,他也甘之如饴。
下午,流夏领着炎若散心,顺便去接之妙,到了地方一看,之妙把师伯座下的一干弟子逗得合不拢嘴,口水涂满每个人的腮帮子。
师妹,掌门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妙人儿,不会说话偏要说,真是可乐。
呵呵,我也不知道,回来就有了。流夏干笑道。
她并没有把秋凝尘遇险的事告诉大师伯,因为书里没有写。要是千决门派弟子出去找人,那半天就寻到了,男女主还怎么发展感情,再说了,她还要演一场重头戏呢。
演完就能回家啦!
牵着之妙回到鹤影峰之后,流夏发觉炎若有些不对劲,眼里氤氲着痴痴的笑意,于是问道:魂儿丢了?
流夏,你们千决门弟子,人人都长得那般清俊么?
小说里的人物,能叫得上名号的都长得不错,何况修真界的修士又自带两分出尘的仙气,你瞧上哪个了?
你师伯收的那几个弟子我看都很好,个个都气度不凡。她捧着脸向往。
你倒是怪贪的,不过中午不是还在哭我师尊么?下午就瞧上我的师兄弟了。流夏揶揄她。
哎,秋秋固然好,然逝者如斯夫,我总不能为他受活寡吧。炎若瞥她一眼,你不也是神情自若么,还要笑我。
我那是哭过了。流夏反驳道。
我也哭过了。她仰起头看日暮的青空,轻声说,但日子还要接着过呀。
药庐内一灯如豆,映着窗前女子侧脸,她神情殊为认真地翻着医书。正此时一阵焦急的喊声传来,留下,留下。
秋凝尘在昏迷的第三天晚上醒了过来,拧着眉头怅然若失。
你终于醒了?沈照君欣喜地问,捡到他时就觉得他会有一双镜湖似的眼睛,如今一看果然是真的。
二人通过姓名,简略道过些情由后,秋凝尘便紧着问:这几天可有一位姑娘来,长得不高,眼睛很亮,笑起来像只猫。
流夏看到那日他被暗算,那几个魔头必不会放过她,会不会也跌落山崖来到此处?
这几天没有姑娘来,她是你什么人么?
既曾步于生死之间,秋凝尘如今想通许多,旁人的看法有何重要的,留住身边人才是紧要事,她是我的道侣。
沈照君的眼神黯了黯,嘲笑自己真是为色所迷,和此人只待了三天,说了五句话,便对他心生爱慕了么,真真好笑。
你除了冰寒入体,伤及肺腑,经脉里还有股燥郁之气,以我行医的经验来看,是枚情蛊,过十几日便要复发了。沈照君茬开话题后又道:两股势力相互冲突,于你日后痊愈有妨害,不若我帮你把情蛊解了?
初时中蛊,秋凝尘极为厌恶那汹涌的情潮,直感觉自己成了个寡廉鲜耻的兽物,只想着交合之事。但后来同流夏搂着贴着滚做一团,他竟是上瘾了,没了那蛊做由头,怎能光明正大地缠着她腻三天。
于是他一时含浑起来,劳沈大夫挂怀,那蛊不必解。
沈照君很是疑惑,但不能多问,情蛊此物甚为淫邪霸道,是病人的私密之事,还是慎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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