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的河南,是一个恐怖的地狱。赵倜不断参与军阀混战,对百姓横征暴敛,增加各种苛捐杂税,以扩充军力。同时,天灾不断,仅那一年的旱灾就导致了近三十万人死亡。
部分百姓依附着地主豪绅,勉强糊口,但是更多的人选择的是背井离乡,向西处的山区、陕西逃难。赵大爷家那个时候远比现在富足,前前后后数十间房子,上百亩田地。大旱以来,虽然庄稼虽然几近绝收,但存粮也足够维持一家大大小小数十口人的生计。赵大爷有一个官名,叫赵文彦。意思是有文才德行的人。
1920年初的赵文彦刚刚26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因为家境富足,他不必为生计东奔西跑。赵家世代为医,赵文彦虽然玩世不恭,但对医术也有所研究。
这第一件事情发生在旱灾后的第一个月末。整个庄上除了他们曾收留的刀客、长工,已经看不到有生命的东西了。赵文彦像往常一样在药房清点着药材,分类、摆放、打扫药房。这件事自旱灾以来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了。当然,这都是老太爷要求的。
正当他嘟囔着赵老太爷的时候,外面已经不知不觉的变了天。等他反应过来时,大风已经把木门吹的吱呀作响。好像下一刻外面的东西就要破门而入。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好的大晴天怎么会刮大风呢。赵文彦越想越不对劲,他拿起一个大号的捣药杵,想着不管是谁先给他一棒子再说。这时候长工大全赶了过来,一把抱住赵文彦说:“少爷,老太爷说这是过旱魃了,可不敢出去,被它看见会叫它吸干血里。”
“啥旱魃,当大夫里咋还信这。”说着,赵文彦便要挣扎着出去。
“哎呀,可不敢啊,少爷,老太爷说那东西会迷住人里。”大全依然死死的抱住赵文彦。
“中中中,我不出去,我就在门缝里看看中了吧。”
“这老太爷到没有说不中,那少爷,你可不敢多看啊,看一下咱就赶紧去见老太爷吧。”
“中中中。”
大全松开赵文彦,两个人来到门口,透着门缝往外看去。这一看,可把他们俩吓坏了。
药房大门朝着打麦场,打麦场四周是一块平地,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直接看到远处的西山。
而现在,别说是西山了,就算是打麦场上的磨盘都看不见了。整个外面简直就是一片炼狱场。狂风卷积着沙土,旋风能有几丈高。在一片模糊中偶尔能听见几声妇女、儿童的啼哭,声音悄怆幽邃,让人不由得打寒战。然而,更恐怖的是,在沙土与哭喊声中竟然漂浮着许多纸钱。就像送葬队伍刚刚经过一样。赵文彦吸了一口冷气,庆幸自己没有出去,不然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里。而大全呢,早就惊的嘴都合不上了。
“赶紧走吧,你还想喝几口土里,想喝我改天多给你挖点。”说着,赵文彦拉着大全去了里屋。
来到里屋,老太爷早就坐在那里了。
“恁是不是看见那东西了。”老太爷抿了口茶说到。
“嗯。。。嗯,应该是。。。”赵文彦低着头回答。
“哎,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就是不知道天有多高。那东西凶得很里,在咱这已经多少年没出现过了。”
“爹,你知道这东西?”
“嗯,诺时候我还小,英国鬼子和法国鬼子刚把咸丰皇上撵到热河。咱们这一带的兵都去勤王了。下面没有官管,乱里很,捻匪也刚平,抢粮抢人的天天都有。咱家有点积蓄,能请护宅的人,而且平时十里八乡的名声也可以。所以没有人来抢东西。后来,时间长了,没有粮抢了,就有人挖坟,找值钱里东西出来卖。再后来,有人在咱们庄南边的郭村那边开了一个墓,那地方依山傍水,很多人都以为是个达官显贵的墓。可是,当墓门被撬开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情况。整个墓没有耳室,没有丰富的陪葬品,只有一个短短的甬道和主墓室。甬道两边画着可多小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们进入主墓室之后才发现,里面也根本没有任何陪葬品,四周全是他们看不懂的壁画,在墓室里只有一个主棺,是用青石雕刻的。那些人不肯空手而归,直接拿家伙撬主棺。他们一行八个人,据说费了半天时间才把棺材撬开了一个刚能过胳膊的缝。正当他们加把劲撬棺材的时候。突然,一只白手从棺材里伸出来死死的拉住领头的人,其他人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以为是尸体尸变了,吓得动都不敢动。只有领头的自己拿着铁棍狠狠的砸着那只白手,并且喊着其他人来帮忙。其他人这时才反应了过来,在他后面拉着他,硬生生把他扯了出来。一行人赶紧头也不敢回的跑了出去,出来后他们重新封了墓门,回填了三合土。后来,领头的裹着粗布来咱家治病,老祖让他把胳膊伸出来,这一下把我吓了一跳,那个胳膊上有一个黑黑的手印,手印周围的肉都外翻着,可以看出那东西力气多大。手印中心位置已经腐烂发臭,渐白的腐肉中混杂着黑水,老祖扯下来一块死肉试探他,他竟然没有感觉。老祖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只能用祛蛇毒的方法给他治。治疗过程老祖不让我看,但据说清理完死肉后,他的骨头都露出来了,那段骨头里也透露着恶臭的气味,颜色早已经变黑了。再之后,我没有再听说那些人的消息,有人说他们逃难去了,也有人说他们都暴死了。紧接着,咱们这里就发生大旱,那一年寸草不生,井水都几乎干了。这时候,有人说是那只白毛旱魃来报仇了。于是街坊们凑了凑钱,给那个墓上了贡品,又请法师做了三天的法会,之后旱灾便减轻了。而那座墓,我们便叫它鬼冢。”老太爷又抿了口茶。
“不会吧,真有这东西?”赵文彦惊讶的问道。
“你以为呢,我跟你说啊,那东西现在还在郭村,而且从那事之后周围寸草不生,懂行的说那是旱魃在修炼,总会有一天出来祸害人呢。现在世道不太平,你可不敢出去乱跑。”
赵文彦没有回应,显然老爷子的话他没有听进去。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还真有了一个亲自去看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