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黛染却抬起戴着黑手套的左手,示意叶心仪别碰她。
乔黛染重申:“扔了。”
“啊?”叶心仪这才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放置身侧的、乔黛染的右手手套,“遵命!”
叶心仪马上转身,走了两小步,用高跟鞋前掌踩下垃圾桶踏板,故意把手套举得高高地……松手……手套自由落体摔在垃圾桶里头。叶心仪收回脚,转身,走了两小步,重新站在乔黛染的身后,高扬下巴,用鼻孔鄙视还在捂住肿脸的谷子锋。
叶心仪双手叉腰地对谷子锋说:“你看见没?你听到不?表姐不欢迎你,表姐不想见你,表姐打你巴掌还嫌脏了她的手套!你还赖着干嘛?赶紧走啊!”
谷子锋的头脑耳畔还在嗡嗡嗡地直叫,不知道是真的被打得头脑耳畔直嗡嗡,还是不愿接受被乔杏华打的事实所以不停嗡嗡。
叶心仪瞄了一眼高挂的时钟,不耐烦地催促谷子锋:“你再不走,我就叫安保‘请’你走!”谷子锋再不走,桂婉容就要回来了。桂婉容回来了,事情就大条了。
谷子锋自动忽略叶心仪的催促,放下捂脸的手,手臂贴着玻璃柜面“爬”到乔黛染的面前,汪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小狗眼,看着乔黛染说:“杏华,你是不是病了?”乔杏华痴恋了他20年,乔杏华怎么可能舍得打他巴掌?唯一的解释,就是乔杏华有病!
“我不是乔杏华。”乔黛染没看谷子锋。
“你……”
谷子锋顿了一顿,上下打量乔黛染。
乔黛染横了一眼谷子锋。
谷子锋惊恐地收回打量的眼神,汪着更加可怜兮兮的小狗眼,“杏华,别闹了。”虽然变化巨大,但就是同一个人啊!
乔黛染不屑多费唇舌。
谷子锋歪着脑袋,红肿的脸庞差点就直接贴上玻璃柜面,“杏华,我懂的。你一定是太想我,所以想出病来了。你放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不会嫌弃你有病的。但是……你以后不能再打我巴掌了,如果你再打我巴掌,我一定会还手的……我一出手就没轻没重的,你应该还记得。”
乔黛染危险地眯着眼,心想:竟想还手?而且,从前还动过手?
谷子锋被打得脑子不好使地说:“我这人不知轻重,打伤了你,要花钱去医院就不好了!算了算了,那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就搬去你家,一切还跟从前一样。你赶紧把你现在的地址给我,然后你继续努力工作挣钱。”
乔黛染极慢极慢地移目,锥子般锐利的眼神极幽极幽地看进谷子锋的眼眸里面。
谷子锋不带半点尴尬地大笑两声,自信乔杏华还会如过去一样沉醉在他的笑容里,“现在就把你的工资卡给我,我还没有吃饭呢。吃完饭,我正好去买双鞋。我最近看中了一双鞋,也就几千块,不贵。”
乔黛染看不出波澜起伏地、更深地看着谷子锋。
谷子锋以为乔黛染果真又沉醉在他的“美色”之中。
谷子锋自以为风度翩翩地站直,从裤袋掏出手机,一手忙碌地滑开手机,一手梳着他的大背头,说:“工资卡一定放在储物柜了吧。没关系,你手机转账给我。先给我五千。应该够我吃饭和买鞋了。其余的,今晚再给我。”
乔黛染轻蔑地摇了摇头,却不是在回应谷子锋,而是在心想:乔杏华竟看上这般贱人?乔杏华莫不是个瞎子吧?
谷子锋催促:“赶紧给我地址,给我钱。还有,你下班马上回家,把剩下的钱都给我。虽然我没有多少行李,但你也要给我收拾一下,给我换个新床单新被单什么的。卧室也要给我重新打扫。你知道的,我最爱干净……”
“滚。”乔黛染冷冷地打断谷子锋的没完没了。
“啊?”谷子锋又一次傻了眼……乔杏华是在跟他说话吗?不可能,不可能!
乔黛染本不屑跟谷子锋多费唇舌。
但是。
就谷子锋这般滔滔不绝看来,谷子锋断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发的。
乔黛染只能按捺心底极度的厌烦,不屑地开口:“就你这般贱民,竟敢妄想跟本……我同衾共枕?简直放肆!若是往日,本……我定要命人将你拖出去,斩首示众!如今,看在你与乔杏华过往的情分上,我暂不取你贱命。”主要是因为她现在没有“取命”的权力,而且,她听闻,这个时代取命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
“杏华……”
“闭嘴!不许再叫本……我杏华。我如今是乔黛染,跟你这般贱民没有半点关系的乔黛染。”乔黛染强迫自己耐住性子,重申:“我绝不会给你钱,更不会跟你同衾共枕。”
“杏华,你是不是见到我太高兴,所以高兴疯了?”
“哼。”乔黛染轻蔑至极地勾了勾唇,“我疯了?依我看来,是从前的乔杏华疯了,所以才会看上你这般一无是处的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