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怡人,萧果果不用轻功,而是慢慢地在长街上走着,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白天热闹喧哗的大街到了夜晚陷入一种诡秘的安静,萧果果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突然,萧果果在自己的脚步声之外,听到了一连串极缓慢的脚步声,那声音从街头而来,拖拖沓沓地,像是鞋子坏了,每走一步,就听到“嗒”的一声,萧果果敏捷地藏到路边的阴影里。
“梆!梆!梆!梆!”
原来是打更人,这种夜里,也就只有自己和打更人在活动吧,萧果果想。
他走回长街,看着打更人慢慢远去,也准备回客栈休息,刚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面前的地上有一处阴影,快步走过去,发现居然是一团小小的包裹,萧果果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不知这包裹是谁丢的。
刚才唯一路过的活人就是打更人,萧果果心思转定,提起包裹,一提气,往打更人消失的方向奔去,然而在长街上转了几个来回,却再也没有找到打更人的踪影,萧果果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包裹回到客栈。
客栈和他离开时一样,林桑和汪成雨睡觉的姿势都没变,萧果果把包裹放在汪成雨趴着的桌子上,靠在床沿上,也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萧果果醒来时,林桑和汪成雨已在大厅吃起了早饭,萧果果于是也下了楼。
“你昨晚干嘛去了?”林桑突然问道,汪成雨突然呛了一下,他睡得极好,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出入。
“昨晚?”萧果果装傻充楞,不肯承认。
“你昨晚丑时一刻出去,快到寅时才回来。”林桑道。
“嗨,睡不着,出去转转。”萧果果见林桑连时间都点的如此清楚,只好就坡下驴。
“咱们今天干嘛去?”萧果果转移了话题。
“去瘦西湖吧,听说那儿风光不错。”汪成雨喝完了面汤,打了个饱嗝。
“瘦西湖?”林桑话只说了一半,就看到沈耀走了进来,样子比昨日憔悴了些,鬓发散乱,但整个人的仪态风度却依然高贵无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公子。
“哟,公子,你是怎么了?我们这还有间上房,要不要给您烧桶热水,洗个热水澡?”客栈老板认出沈耀是昨天给他金叶子的公子,满脸堆笑迎了上来,这上房也是时有时无,看人下菜碟。
“那就有劳了。”沈耀也不推脱,冲林桑点了点头,转身上楼而去。
沈耀刚上楼,三个紫衣大汉就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像是刚触过霉头,一脸晦气。
“真晦气,官老爷丢了宝贝,关我们什么事,谁还稀罕他的宝贝了?凭什么不让出城?”那三个紫衣大汉中,最年轻的一个嘴里抱怨道。
“这位小哥,是发生了什么事?”客栈掌柜满脸堆笑,端过茶水,打听道。
“什么事?封城了,不让出城,说是官老爷丢了什么麒麟血玉的,正挨家挨户搜查呢。”
“这可怎么办,那我们来扬州,不就是为了杀。。。”紫衣小将话未出口,为首的紫衣大汉就瞪过去,脸上青筋暴露,吓得紫衣小将把后半句话硬是憋在了肚里。
“大哥,你别吓唬三弟,三弟说的是实话,我们必须得想法子出城。”
“狗日的,哪个泼贼偷了官家的宝贝,赶紧交出去,别耽误大家伙办事!”为首大哥气沉丹田,对着满堂宾客道。
“就是,就是。”话音一落,立刻有人随声附和,只有玄武门的一众子弟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十分安静,好像与世隔绝一般。
“看来是有人偷了官府的宝贝,官府封城搜查。”林桑总结道。
“宝贝?”萧果果心中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安,却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于是给林桑和汪成雨打了个手势,三人陆续回房。
一回房,萧果果立刻关紧门窗,又趴在墙上听了好一会,确认隔壁无人偷听,才稍稍有些放心。
“怎么了?”林桑不解。
萧果果凝视着桌上的深绿色包裹,包裹是绸缎做的,还用金线纹着细细的龙纹,苦笑一声,两手一摊:“恐怕我就是那个偷官府宝贝的泼贼了。”
汪成雨和林桑睁大了眼睛,顺着萧果果的目光,也凝视着这包裹。
林桑轻轻打开包裹,一只通体雪白的麒麟活灵活现般站在桌上,那麒麟雪白通透,几欲无瑕,只在麒麟的四肢处有淡淡的青络,拿起时青络微微颤动,就像血液在流动,一看就是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这。。这。。你哪来的?”汪成雨问道。
“我捡的。”萧果果苦笑道,于是把昨天晚上如何跟随那妇人一路出城,又如何碰到打更人,又如何捡了包裹折返客栈的详细过程,说与二人听了。
汪成雨听完不禁咂舌,昨晚他睡得很好,对萧果果的出走丝毫不知,而林桑虽知道萧果果出门去了,但却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原委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