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西路的夜晚不分日期,每天都热闹非凡,从头堵到尾。池斯一发给她的这间夜店,生意格外红火,里里外外站满了人。门口则挤着卖煎饼和鸡蛋灌饼的小摊,饥肠辘辘的酒鬼们围在摊前。
许星野发消息给池斯一:我到门口了。
“星野。”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池斯一环上了她的腰。
当池斯一看向许星野的眼睛时,她的笑意瞬间从脸上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池斯一看着许星野充血的眼球,拉起许星野的手,放在唇边,本来想用一个吻来安慰她,但她的指尖上浓郁的血腥味让她皱了皱眉。
池斯一看着许星野指缝里没擦干净的血,低声问:“你刚杀完人吗?”
夜店洗手间里的音乐声仍然很大,音响像是被蒙在鼓里,嗡嗡嗡地敲打着耳膜。
当音浪与墙壁共鸣时,墙壁会偶尔会被震得发出颤抖的滋滋声。
灯光昏暗极了,许星野站在一面镜子前,打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她仔细冲洗着自己的手和胳膊,发白的水流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碰上她的手掌就变成了透明,再从她的指缝中溜走,跌进洁白的洗手池,变成不易察觉的粉色。
池斯一抱着手臂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许星野,表情复杂。
许星野洗干净胳膊和手臂,又低下头,捧了几捧水砸在脸上。
池斯一抽了几张纸,伸到了她面前。
许星野从镜子里看着池斯一的眼睛,接过了纸,擦干脸上的水和胳膊上的水,又在手掌里把纸团成球,投进了废纸篓。
许星野转过身,四目相对。
池斯一拉着许星野的手腕进了其中一个隔间,咔哒一声,池斯一把隔间的门轻轻拧上了。
池斯一的嘴动了动,说了些什么,然后把自己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开始解衬衣的扣子。许星野涨红了脸,看着池斯一骨节分明的手。
音乐一直在嗡嗡地响,她没听清刚才池斯一说了什么。
池斯一探过身子,在她耳边说:“把衣服脱了。”
“在这里吗?”许星野伸手指着地,满脸写着疑惑。
“你的衣服上全是血,”池斯一指了指许星野的衬衣,“这毕竟不是一个万圣节主题派对。”
许星野这才看向自己的衬衣,刚才小女孩哇哇大哭在她身上乱摸,墨绿色的衬衣上全是血手印。
许星野解开了衬衣扣子,脱下衬衣,把脏手印折在了里面。她今天出门只穿了一件衬衣,她害羞地环抱着手臂。池斯一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她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她的目光也没离开过池斯一。
池斯一脱下西装外套,递给许星野。许星野正要抬胳膊穿上,池斯一摁住了她的手臂。
在许星野困惑的眼神里,池斯一把自己丝绸质地的深烟灰色的衬衣也脱了下来,递给许星野。拿回了西装外套。
许星野把衬衣穿在了身上。
池斯一再次穿上西装外套,她又从包里变出来一条深绿色印花丝巾,搭配在了西装V字领下,给西装镶嵌了一条绿色的边缘,遮住了她不想过度裸露在外的部分。
许星野穿好衣服想要拉开门锁走出去,池斯一却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身体拉近,在她耳边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刚杀完人吗?”
许星野站直身体,低头笑着,池斯一的幽默感有点抽象。她抬头看向池斯一,池斯一的表情极为严肃,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你会怎样?”许星野在池斯一耳边问。
池斯一毫不犹豫地说:“我会找最好的律师给你。”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山北,而不是在伦敦对吗?”
池斯一没有听懂许星野的意思,她只是看着许星野的眼睛,等着许星野回答她的问题。
“我从学校出来没一会儿,就目睹了一个车祸现场,一个妈妈带着小女孩骑电动车,被一辆摩托车撞了,那个小女孩超级可怜,满脸是血。我去安慰她,给她擦血,我身上的血就是那时候沾上的,她们现在应该都已经在医院了,那个骑摩托车的……”
池斯一环上了许星野的腰,这打断了许星野滔滔不绝的讲述。池斯一捧着许星野的脸,用拇指蹭了蹭她的脸颊,“今晚不想陪我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