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轮流洗漱的时候,空气里传来了咖啡豆的馥郁的香气。许星野推门走出了房间,山里早晨的空气有些清冷,只穿着短袖的她感到一阵凉意。听着铲子划过铁锅的声音,许星野走进了厨房。
厨房涂了白灰的墙壁经年累月,已经被油烟熏成暗黄色,灶台前的墙更是漆黑一片,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烟熏味弥漫在空气中。
“阿姨好。”
齐村长的妻子拿了一把前沿向上翘起的弯刀,伏在案板上切着绿叶菜。听到许星野进来,她皱起脸,抬头冲许星野笑了笑。
“睡好没有?”她问。
“很好。”许星野说。
“夜里听到你车开出去了。”她问。
许星野瞬间脸红到了耳根,早上公鸡打鸣的声音如此响亮,想必这里的隔音不会太好。
“睡不着,开车出去逛逛。”
“在城里住惯的娃娃睡得都迟。”齐村长笑着说。
“你想出去逛逛没的问题,”妻子说,“但不要出村,这里的山上有野猪,晚上会在苞米地里拱苞米。遇到人,着急了也会拱人。”
“好。”许星野挠了挠头,“谢谢您提醒。”
齐村长穿着白衬衣,披着一件极具山南特色的绣花马甲,在贴了瓷砖的灶台前,翻炒着黑色铁锅里的咖啡豆,手里是一把跟胳膊差不多长的迷你铁铲。
“这是您说的朱可来传统炒咖啡的方法对吗?”许星野问。
“对的。你要试试吗?”齐村长翻了一铁铲咖啡豆,把铁铲递给了许星野。
许星野接过铁铲,沿着锅边翻炒着咖啡豆。
“炒得不错,细胳膊细腿的女娃娃,干起活来,力气倒是不小。”
许星野不爱听,自动屏蔽了齐村长说的话。
埋头继续翻炒着咖啡豆,仔细感受着咖啡豆跟铁铲碰撞时的震动。许星野停下来,伸手小心地拿了一颗咖啡豆放在灶台上,咖啡豆滚烫,她捏完豆子立马把手放在了耳垂上。
“还没有炒够,这个豆子要炒到发黑发亮才可以。”
许星野继续翻了几下铁铲,拿起刚才被她取出的咖啡豆,放进了嘴里。一边翻动铁铲,一边用后槽牙咬开咖啡豆,仔细感受着咖啡豆的味道。她认为这是刚好的时机,但齐村长的传统技法显然要求她把豆子烘焙到更深。
“差不多了。”齐村长拿来一个藤条编成的小筐,许星野把咖啡豆铲进了小筐里。
齐村长端着小筐,走去了院子里,院子靠近厨房窗子的地方有一张手工制成的船型木桌。木桌的颜色发白,表面是因为年代久远产生的裂纹。
木桌的中间像船一样凹进去,“船舷”之间横向架着两根同样发白的木条,木条上是一个由两块看着沉甸甸的表面粗糙的石头组成的小磨,上面的那块石头镶嵌着一根小臂长短的木柄,木柄的顶端已经被摸得发亮,露出浅棕的木色。
齐村长把小筐摆在桌子的一边,左手熟练地抓起一把豆子放在了石磨上的小孔里,右手握着木柄推动石磨。随着豆子被逐渐压成粉末,咖啡的香气变得更加浓郁。
“我想试一下。”许星野说。
“这个可是有点沉哦。”齐村长笑着,让开了推磨的位置。
许星野站在磨盘前,单手握着木柄,开始发力,她的虎口已经因为用力变红了,也只是推了半圈而已。
“我来吧,你女娃娃没有力气,推不动。”
许星野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有力气了。她双手握着木柄有些费力地旋转着磨盘。
“早晨还真是有点儿凉,”秦蕾蕾走出房间,池斯一紧跟在她后面。
“哟,”秦蕾蕾看到了在院子角落推着磨的许星野,“星野一大早就拉磨呢?”
两个人走到石磨面前,跟齐村长问了好。
“很沉吗?”池斯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