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独自一笑。“小东西,嘴够甜的!”她又暗暗地想。
“你能形容出来吗?”她顺口一句,又是个考试。
“主人,我想借纸笔一用。”
“尽管用。”婉儿干脆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了他。
他上前去,也不客气,提笔着墨,在一张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只片刻功夫,婉儿上前一看,一手俊秀的行书呈现在纸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呵呵呵,好字,好句,你把《洛神赋》都给我搬来了。”她兴奋的几乎要拍手称赞。看来她也是个爱惜人才的主儿啊。
看到她高兴的表情,小六子不禁心中暗喜,他知道,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此时的张易之与张昌宗二人,倚仗女皇的宠信,专权跋扈,不但插手朝廷的官员任命,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学会了铲除异己。在朝廷上下飞扬跋扈,朝廷百官都畏之如虎。
武则天的子侄们,都争相给张易之执鞭坠镫,叫他“五郎”而不敢直呼其名。同样,他们的行为也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张柬之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始了他的全盘计划,先是把握住羽林军和城南大营,京城守备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宫中的军事指挥权落在了李多祚身上,他的策略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雷霆手段,迅速铲除二张控制局面。
为了一切顺利,他平日里在二张面前,一直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以松懈他们的防备。
女皇由于连日的洗浴,加之天气很冷,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不小心着了凉,而张易之和张昌宗在太平公主的授意下,几乎已经幽禁了她,所有外来的朝臣不让进,大内的侍卫开始轮班上岗,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一律不准向外透露任何关于女皇的消息。
这样一来,整个朝野人心浮动,太平公主此时就在等待女皇的一句话,可是女皇却没有传位于她的意思,一切都在观望之中;等待之中。
太平公主心急如焚。
旧历年刚刚过去,武则天病得非常严重,麟台监张易之和春官侍郎张昌宗居宫中执政,时时颁发矫诏,其实是在传达太平公主的主张。
在张柬之府上,崔玄暐与中台右丞敬晖、司刑少卿桓彦范以及相王府司马袁恕,己在谋划杀掉张易之和张昌宗的具体实施计划。
又两日,一切周密的计划开始实施,关闭应天门,严加防守,集中目前守备东都的左右羽林卫五千多人,除了在外围守护,他们打算从北门而入,北门又叫玄武门,在门外驻守两千羽林卫士兵作为接应,以防不测。
此时,一切安排妥当,似乎他们就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这就是张中堂所说的东风,如今东风已到,只等开船。
在张府里,张柬之曾经问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说:“将军今日的荣华富贵,是谁给的?”
李多祚流着眼泪回答说:“是高宗大帝给的。”
张柬之说:“现在高宗的儿子受到张易之和张昌宗这两个小子的威胁,难道将军不想报答高宗的恩德吗!”
李多祚回答说:“只要对国家有利,我一切都听相公安排,不敢顾及自身以及妻儿的安危。”
“好,好!”张柬之连连点头。
“我等对天发誓,铲除天朝逆贼二张,恢复李唐天下,如有悖逆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众人指天发誓。
张柬之对此次计划做了详细的时间安排和具体的分工,大家一一领了任务,各自安排去了。
参加这次逼宫的还有杨元琰,他也是张柬之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心腹,直到担任右羽林将军。
不久,姚崇从灵武回朝,张柬之和桓彦范交谈说:“大事就要成功了!”于是把商量好的计谋告诉姚崇。
“下官为了江山社稷,也愿意舍命追随……”姚崇当即表态。
“嗯。”张柬之满意地点了点头。
桓彦范是个做事周全的人,又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孝子,他最担心自己的母亲,一旦事情不成,慈母由谁来赡养,他一定要给妻儿安排好这一切。母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就问他,“为何连日来如此的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