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见面,不见最好,避不开,换个场景,换个方式也好。
兰陵生气机勃发,书生气凝实而落,倾力压在宋就身上,临时客串剑阁掌门乔玉笙的他,膝盖一软,敌不过悠悠浩然气,跪了下去。
“乔掌门打的好算盘。”兰陵生到底不愧书院出来的读书人,没有真压的人跪地磕头,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宋就悠悠起身,正要开口,瞳孔骤然一缩,莫名心慌。
兰陵生说话间退后半步,再退,退出足够距离后,一个疾驰,朝着宋就身上就是一个回旋踢。宋就应声飞出,砸落在灌木丛里。
胸口一阵剧痛。
“乔掌门还得靠那张脸处理宗门事务,所以这一脚我就不踢你的脸了……”如是说着,兰陵生掸了掸腿,似乎嫌弃刚才的动作有些脏了他的脚。
宋就咧着嘴,无奈起身,抬手欲掸去灰尘,霎时又是一阵疾风,抬头,又是兰陵生一记回旋踢。
接连两回毫无准备的被踢,着实有些憋屈。鬼知道幻星痕两人这会正躲在什么地方看笑话嘞。
“既然掌门回来了,那么有些事正好跟您说说。”
宋就这次没有即时起身,趴在地上无有言语,鼓着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兰陵生。
兰陵生叹了一身,抬起脚再次掸灰,动作比第一次要轻柔了许多。
许是刚刚那一脚力度太大,鞋底上都沾染了污秽,兰陵生因而将布鞋脱了下来,对着空气拍了拍。
见到这个动作,宋就终于敢站起身了。
身形未稳,一物继而破空袭来,直接砸在他面门上。
于是,流鼻血了。
兰陵生宛如骂街泼妇,双手叉腰,笑得好生畅快,尽疏这段时间以来的愤懑。浑然没有半分打了人的负罪感,书院学的那些谦谦君子之礼仿若从来没有存在过,又如何束缚此时的他?
好在乐极生悲,光脚踩地,咯在了一块碎石上,笑容于是有些僵硬。
宋就提着那只鞋子过来,脸色一板,问到:“可出气了?再一再二再三都有了,再四就免了吧!”倒是对如此耻辱的一场见面没有半分阴郁,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意味。
兰陵生龇牙咧嘴,嘴皮子颤了颤。一把夺过宋就手里的布鞋往脚上套,一边说到:“还有些怒气未消,且余着吧。”
宋就以拳击掌,感怀道:“余着好啊,余着好啊,坊间人家过年,都喜欢余点什么,以待来年蒸蒸日上,余着好……”
兰陵生瞪了一眼,嘴角略微有这抽搐,应该是刚才那一下咯得严重。
“既然回来了,是不是该商量下我的工钱?给你做了这么久的工,也该是我摘桃子的时候了!”
宋就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这一茬。
“先回山吧,其他事再说。”
兰陵生不及说话,宋就以前先一步登山。
驻立原地,兰陵生不免抬头看一眼蓝蓝的天,心道我特么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先生啊先生,您倒是别种菜了,快来接接学生啊。
以后学生真不说您的酸萝卜不酸了。
真想双手抱头,躺下来回摩擦又摩擦……
剑阁,宗门大殿。
李道桐,杨真雨最早接到消息赶了过来,乍见到掌门平安回来,眼圈一红,差点就热泪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