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掀开被子在她旁边坐下来。
四目相对,王盈盈眼神怜悯的望着她。
二姐则是满眼的羡慕。
“这样的家你还回来做什么呢?你不应该回来的。”二姐说。
“二姐,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妈说你嫁给了隔壁村的三兄弟,是他们打你了吗?”她今年明明才28岁,看上去却和母亲一样的老,到底是受了多少的苦啊。
二姐红着眼眶摇头,说起了自己的事,“起初母亲要我嫁过去换亲,我是不愿意的,爸就把我打晕,用绳子捆着送过去结婚了。”
“我名义上是老大的老婆,私底下是他们三兄弟共同的老婆。”
“同年我就怀孕了,他们全家都很高兴,都认为是个男孩。十个月后我生下了孩子,是个女儿,我连女儿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他们抱走卖掉了。”
二姐说到这里,落下泪来,“我急得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
“我月子都没坐完,他们就强迫我……”
王盈盈紧紧握住她的手,心跟着揪痛起来。
“这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我收拾了些东西准备去外面打工,逃离这里。”
“同村的一个老爷爷知道我的事,很同情我的遭遇,愿意用牛车载我离开。我们没跑多远,就被他们给抓到了。”
她抬手抚摸着额头上的伤疤,“他们很粗鲁的将老爷爷和我从上面拖拽下来,我的头磕在了一块石头上,鲜血直流。”
牛车老爷爷,不就是那天载自己的老人吗?爷爷果然是个好人。
“他们三个将老爷爷打了一顿,接着又押着我回到了娘家。”
“父母知道我要逃,气得拿棍子将我的腿给打瘸了。”
王盈盈听得惊心,“你是他们的亲女儿,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女儿?”二姐讽刺的冷笑,“在他们眼中,女儿就只是一件物品,根本就不可能会心疼。只要我敢跑,他们就会亲自往死里打。”
她抹了把眼泪,神情变得难过起来,“因为我的逃跑,害死了那位老爷爷。”
“你说什么?”王盈盈瞪大了眼睛,“你说老爷爷……死……死了?”
二姐点头,“老爷爷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三个大男人的拳打脚踢,当天夜里就死在床上了。”
这么说起来自己见到的老爷爷是鬼?
“他们杀了人,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吗?”王盈盈愤恨的问。
“老爷爷只有个女儿,嫁到同村被打,后面离婚嫁到外地去了,这么多年来只回来过三次。”
“第二天他们就把老爷爷的尸体拖去火化了,女儿根本就不知道父亲是被人活活给打死的,还在电话里感谢他们帮忙处理父亲的后事。”二姐泣不成声。
王盈盈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我想把真相告诉老爷爷的女儿,但转念一想就算她知道了,身为远嫁的女儿也无能无力吧。”
“所以我选择了报警。”
“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这样能为老爷爷讨回公道,那件事情村子里很多人都知道的,只要他们作证……”二姐悲痛的摇头,“没有,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实话,他们全部撒谎了。”
二姐伸出手,将断指展示在王盈盈面前,“我的手指,还有耳朵,就是在那时被父母用刀切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