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行又来到了林韦生的住处。
林韦生此人,可以说是于清宁沉沦的第一步,那时,仿佛有魔音入耳,邪念入心,两人便厮混在了一处。
只是后来,林韦生尝到了于清宁的妙处之后,又来了没几次,便再也不来了。
却不想,在林韦生的居住之地,还意外碰上了顾彦迟。
真是怪事,两人不是死对头吗?怎么过了十年,能够安安静静坐下来吃茶聊天了?
窗外的阳光,洒在正煮着的茶壶上,映出一片金黄,顿觉舒心不已。精致的茶具一一摆开,犹如艺术品般令人赏心悦目,可以看出主人家对生活的热爱。一壶好茶,需要等待。
等茶的间隙,两人聊起了往事。
“顾兄前两日喜得麟子,林某还未上门道贺,顾兄就光临寒舍,真是受宠若惊啊。”林韦生一开口,就道出了顾彦迟的近况。
顾彦迟那年回到成郡,家里就安排了一门亲事,女方虽相貌平平,却温柔小意,照料公婆,很是恭顺。顾彦迟那时候就想,娶妻该娶的,便是这样的女子吧。
如今他已过而立之年,当初的年少冲动,也只化作一阵感叹。
顾彦迟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这又不是头一次生子,没必要如此麻烦。近日家中小儿闹得很,安氏和奶娘都哄不好,我来你这躲清静来了。”
林韦生哈哈一笑,用手指头点了点坐在对面的顾彦迟,笑道:“你这小子,这是来炫耀来了!”
顾彦迟连连摆手,叹了口气,道:“哎,以前踌躇满志,原以为能功成名就,娶得娇妻美眷,人生得意。想不到现在人老了,不得不服输了啊。”
“娇妻美眷?你之前还真想娶那于清宁?”林韦生挑了挑眉,颇有些诧异。
想当初自己跟顾彦迟不对付,一听那于清宁已勾得顾彦迟找不着北,一气之下,就讲二人厮混之事告诉了顾彦迟,他至今还记得当时顾彦迟听到后那青白交加的脸色,果然没过几天,他俩就断了来往。
“哎,林兄又在嘲笑我了!”顾彦迟连连否认,说道:“都说了那是年少轻狂,多亏林兄及时告知我,不然,我还被那不知廉耻的,蒙在鼓里呢!”
“哈哈!蒙在鼓里?享用了长安第一才女,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林韦生朝顾彦迟使了个眼色,露出一个你我都是男人,懂得都懂的表情。
顾彦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连他也没想到,他在跟林韦生共享佳人后,居然就这么成了朋友,也算是奇遇一遭。
“喝茶,喝茶!”林韦生见茶水已开,提起茶壶,倒入顾彦迟面前的茶杯,茶叶在杯中慢慢舒展,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同一时间绽放。
“是,是,不说了,喝茶!”顾彦迟双指轻轻一扣,两人便不再言语,细心品起了茶。
这两人!孟芊芊听得窝火,想不到这世间还会有如此不要脸之徒!祸害了一个姑娘,如今仍可以轻描淡写,甚至洋洋自得地谈起那桩往事,真是枉为人!
孟芊芊忍不住想教训一下两人,却被魏云舒拦住,对于她来说,此事已激不起她内心一点波澜,一切皆有定数,不需要再为这两个败类损耗了自身。
“走吧。”无须多言,三人都知晓,那人必定不在的此二人之中。
三人来到空旷处,现了身形。
已经找到了于清宁生前的三个男人了,却都不是那人世间的牵挂所在。魏云舒不禁有些失望。
孟芊芊察觉到了魏云舒的失落,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这不还有几人吗?”
说着,孟芊芊转头看向三缺,问道:“接下来该谁了?”
三缺将记载着从三生石上拓下来的关于于清宁的生平手卷,递给了孟芊芊。
孟芊芊打开一看,仔细比对了一下魏云舒说的,排除了刚才几人后,自信的说道:“应该是他了!”
魏云舒和三缺见孟芊芊自信满满,不禁好奇的望了过去,只见她手指着一个名字,章逸,一个琴师。
“这人背叛了于清宁,跟她的侍女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应该不会想着于清宁吧。”魏云舒有些迟疑地问道。
“正是背叛,才够深刻,如今想来,必是后悔不已!这才成了执念!”孟芊芊越想越觉得有理,忙让三缺施法掐算章逸如今身在何处。
只见三缺掐算至一半,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副遗憾不已的模样。
“如何了?”孟芊芊紧张得问道。
三缺瞧了孟芊芊一眼,将掐算结果展现给众人。
是死卦!怎么会!
孟芊芊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已经杂草丛生的坟头,只能依稀辨出章逸之墓几个大字,一看便知已是多年未有人祭拜的模样。
看来这章逸,离了于清宁以后,也过得不怎么样么。
死人如何还会有牵挂!看来自己推测错了。孟芊芊有些丧气,她感到全身无力,仿佛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被抽干了。
三缺见状,走到孟芊芊面前,摸了摸她垂着的脑袋,似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