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你媳妇跳河了沈君禾脑海紧绷一根线,她推门跑进,就看到满头花白的老人躺在地上,低声呻吟着。两个孩子太小,力气根本拉不动,她两条胳膊枯瘦干瘪,支着地板不停颤抖,硬是撑不起来。“奶奶,你怎么样?”
沈君禾赶忙上前,一个公主抱将她横抱起来,放在一旁竹椅上,随后仔仔细细打量,确认没见血没磕坏才松口气。倒是简老太一脸茫然看她,死气沉沉的眼里盛满不可置信。这个孙媳妇嫁过来四年,从没正眼瞧过她,更别提孝顺两字,关怀备至就更不存在了。两个娃娃连忙凑过来,仰着小脑袋:“太奶,你没事吧?”
“太奶,你怎么了?”
“我没事。”
她怜爱的摸着俩娃的头发,笑着安慰,“太奶就是饿的没力气了。”
“太奶,我有吃的!”
潼潼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纸袋叠的四四方方,成人一个巴掌大小,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等他小心翼翼拆开袋子时,卤肉的味道顿时飘香四溢。潼潼踮着脚尖举着手送到简老太面前:“太奶,你吃。”
简老太疑惑:“肉啊?从哪来的?”
站在一旁的沈君禾恍然。合着肉不是吃了,是偷了。她抬手抓住潼潼手臂:“偷东西是不对的,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这个事不能纵容,现在还没吃,拿回去还给陈大娘,好好道个歉。”
这还能省一块钱呢。“你放开我哥哥!”
涵涵气鼓鼓看她,“要不是你昨天把鸡蛋红薯都吃完了,我们今天也不会没有东西吃!”
说着她眼眶就红了。沈君禾听完一愣。她虽然继承了原身记忆,但是太过混乱模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需要花时间理清楚。隐约记得原身是个好吃懒做的废物女人,还真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不道义的事。简老太是看过她打孩子的,连忙把潼潼从她手中夺过来护在身后,显然在警惕她。“行了,不就一块肉吗?我亲自道歉还回去,你就别骂娃了。”
沈君禾想说这样溺爱不对,可一想到造成这种局面的是原身,什么话都堵在嘴里说不出来了。简老太没心思和她多说话,晕眩劲过了,就站起身一手牵一个娃离开,朝邻居陈家走去。看着老人佝偻的身躯,沈君禾突然就想起十年前离世的奶奶,那会她在国外参加厨艺大赛,连老人家最后一眼都没见着。那是她唯一一个亲人了……她眼眶红了红,酸涩涌上鼻尖时,赶忙仰头憋回眼泪,随后看了眼挂在墙边的老座钟。十一点四。她转身走进厨房,厨房不过五平米大小,垂着廉价纱布,没有门。连灶台都是石砖搭的,锅里还有昨天没清理的废水,锅底沉淀着残渣。原身煮鸡蛋蒸红薯后的杰作。她长叹口气。既然占了这个身体活着,还能怎么办?接受现实呗。撸起袖子准备洗锅,乍一眼就看到又黑又圆的两条手臂。手臂粗细比得上她原本的两条胳膊。什么情况!分明说出口的声音和自己的声音是一样的,名字也一样,她都默认长相也一样了。看来是她想的过于美好。在22世纪,她被媒体称为娇俏美厨娘,真正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颜值比起娱乐圈一众小花,有过之无不及。然而她死了,曾经的辉煌注定不复存在……洗完锅,才恍惚想起家里一粒米都不剩了。原身懒惰,当然没有打理菜园子,简老太要下地耕种,更加没时间。原身丈夫石油厂上班,几乎一周才回一次,自从曾经给原身钱都被花个精光后,他再没给过钱,每次都是囤够一周粮食才出门工作。按理说他昨天应该回来,原身理所应当把剩下的鸡蛋和红薯都吃光了,没想到直到现在,那男人也没回来。沈君禾不想计较那个便宜丈夫到底哪里去了,只想找点吃的垫肚子。她离开厨房,挎着门框旁的竹篮出门。记忆中山上是有野菜的,虽然十分稀疏,但起码能够饱一家人的肚子。可没爬多远,沈君禾便喘不上气来,撑着树干勉强站定。她没想到一个农村人的身体素质居然比她这个生活在象牙塔上的还差。继续撑着身子往前走,脚下不慎绊倒,重重摔倒在地,滚出两米远。她疼得咬牙切齿,冷汗直冒,某一瞬真想甩篮子不干了。再活一次她没意见,但凭啥她要继承别人糟糕透顶的人生?妥妥背锅侠。这种想法想想就算了,沈君禾不见得真有勇气去死,便不断给自己洗脑“好死不如赖活着”。刚要爬起,一抬头就看见眼前一颗绿油油的野菜。新鲜稚嫩。再一扫眼,好家伙,一片小菜地的感觉。看来老天爷也同情她的遭遇。顾不得身上疼痛,她一溜烟爬起,将野菜一颗颗挖出来放进竹篮里,一会功夫,装了半篮。够一家吃两餐的量。野菜虽不是稀缺玩意,却也不是那么好找,沈君禾饿的不行,想着摘的也够了,就找路回家。走一半听见溪水潺潺,扭头就看见那条把原身淹死的河,只是淹死原身的是下游,她现在处于上游。河水清澈见底,这会儿环境污染还不那么严重,在这种偏远农村是彻头彻尾的山清水秀。几条鲫鱼在水底摆着尾巴游荡,瞧着鲜嫩肥美。要不抓几条回家吃吧,反正上午已经掉河里湿透了。她是个行动派,想法刚过脑子,就把竹篮塞小草丛里,一跃跳进水里。“扑通!”
这副重量型身材一落水,激起巨大水花,声响惊动准备回家吃饭路过的村民。“有人跳水里了?”
“怕不是摔进去了吧?去瞧瞧!”
沈君禾没留意到岸上动静,她有潜水技巧,猛憋一口气,沉入河底,摸索着要抓鱼。岸上村民看清河中人影,突然大喊:“简言之!不好了,你媳妇跳河了!”
刚从城里回家的简言之听到有人远远在喊,声音急促不像是玩笑。也没人有胆子开他玩笑。上前一看,果然是那熟悉又令他厌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