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按在窗台,吞云吐雾:“大爷带你出去搞点装备怎么样?”
我觉得大爷的建议糟糕透了,他还不如跟我说没活路了咱们一起去跳楼吧,或者是他一夜之间得仙人点拨得道了准备带我一起飞升。
我的主张是能苟则苟,菜鸡要有菜鸡的自觉。
某刺激游戏里,我苟的时间越长活得越久,但凡我兴冲冲扛枪出去抢人头,一定是被送的那一个。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苟,才是乱世中的一字箴言,苟就要苟得坦坦荡荡理直气壮不卑不亢。
但最后我还是被周大爷说服了。
“想必你也计划过逃离这座城市,大爷作为你的友好邻居对你的社会关系还是比较了解的,遗憾的是对于逃离并活下去这件事你能依靠的伙伴只有大爷我。你听过两个人在森林被老虎追的故事吗?只要你能跑赢同伴,那就是胜利。”
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我这两天的投喂白给了。
“我跟你开玩笑的,咱们目前面临的情况跟虎口逃生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虎口逃生就那么一个虎,现在但凡出去面对的就是成百上千的夺命鬼,以及随时反叛的白眼狼队友。
“我觉得丧尸进化得更厉害了。”周大爷善意提醒我,“你阳台上的两个丧尸好像只剩一个了。”
怪不得总觉得丧尸重重叠叠的低吼似乎弱了许多。
也就一顿饭的时间啊,丧尸也内卷啊。
“听你最近花了不少时间锻炼,期末考试前不都有模拟考么,咱们出去练练手。”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已经开始动摇了。
“现在网络瘫痪,特殊时刻信息差是很要命的。11号楼不临街,假如有救援队经过我们也不知道,了解小区之外的丧尸变化非常有必要,这对之后逃离有很大帮助。”
确实是这样,我马上就要点头了。
“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极致的幸运,我想,也许这个世界需要我们做些什么。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我们应该勇敢迈出第一步。而逃离计划里也需要这第一步做铺垫,对不对?”
我已经完全被说服了,“稍等我收拾片刻,半小时后出发。”
左手老虎钳,右手水果刀,头上绒帽,脸上两层口罩,脖子缠了羽绒服上的大毛领,胸前后垫着两本书,用胶带固定,绑的时候用力过猛现在感觉供血有点不足,秋裤套牛仔裤,膝盖以下被矿泉水壳紧紧包裹,垫了布所以没那么膈人,就这样还能强行套上马丁靴我也是很佩服自己。
哦对了,胳膊套了两条长袜,缠好几层胶带,我怕丧尸咬我。
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这幅模样,我觉得世界有我这样的热血青年它可真是幸福。
三秒钟后我敲了敲窗子,告诉周大爷可以出发了。
周大爷说:“那好的,我们第一站先去7栋5楼找小花,然后……”
这算是诈骗吧?
是吧?
在我的认知里,世界上有两种人是不用经过审判就可以直接拖去祭天的,一种是作恶多端,这种人没有良心,地球引力对他们没用,大可以一死了之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一种是毫不防备的背叛,人或多或少都有亲密无间的朋友、亲人、伴侣,这种带给自己温暖的人都能下软刀子与禽兽何异。
现在周大爷创造了第三种,自以为是的伟大,男女主相见相知相爱,需要无数的炮灰去铺垫,种种炮灰到死连个名字都没有,史册上代替他们出现的只有“若干”这两个字,他们何其无辜。
我又何尝不是。
要不是浑身上下装备起来颇费些事,否则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踏出门半步的。
挪开门口堆积的杂物,取下阻门器,先打开一条小缝观察情况。
昏沉的光落在走廊配上某户时不时被风吹起的响动阴森气十足,尸体横七竖八,有两具半个人身还在门里,腰腹以下呈泥状。白花花的墙壁上落了好些血红手印,看起来无助又惊恐。左边二十米开外有个丧尸在它一亩三分地徘徊,不知道这一层有多少人存活下来,但看丧尸这样子,它一定对新鲜猎物有很大需求。
周大爷在门前冒出个头,接着缓缓走出,给我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我看着他手上的那根棍子,腿没那么软了。
他棍子两头都嵌了刀在里面,他的刀跟我的水果刀不一样,更长更厚,有点像影视剧里的大砍刀,一看就很有力量,很有安全感。
踩着周大爷的脚步走,每落一步都极为小心。借着暗下去的光线把自己藏在阴影里,贴紧墙壁,转入右侧走廊,再行二十米才到楼道。
猫着腰将将走两步,周大爷就刹了车。不用说,这是遇到丧尸了,我刀横握在手严阵以待,四月还透着凉风的天愣是出了一头汗。
周大爷换到对面,拾起一个玻璃罐,将自己压缩成一团慢慢前移。
我也跟着缓行,一路没有遮挡物,只能谨慎又谨慎。快到楼梯口时,周大爷半站起,用力把玻璃罐扔到丧尸所在处,迅速蹲下,一阵哐啷作响,两个丧尸踉踉跄跄